老道点头,看着山伢子的目光有些异样。
山伢子说道:“我小时候儿听村儿里的老人们讲过神话故事,说有个人上山打柴,看见两个老头儿下棋,那人就站在旁边儿看,结果等看完了棋,再回家时,自己的孙子都老得快要死了。”
老道再一次哑然失笑,问道:“你如何理解这个故事?”
山伢子答道:“我觉得吧,这个人有缘无分,有仙缘却成不了仙,反倒白白的浪费了几十年的时间。”
老道摇头,说道:“若不一试,怎知能否成仙?”
山伢子问道:“那他的老婆孩子招谁惹谁了?一个大活人上山打柴,然后就失踪了,他老婆孩子直到老死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犯了什么错儿?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就因为这个人有仙缘吗?”
这回老道是实实在在地皱起了眉头。
山伢子说道:“仙长,我知道你十有八九是神仙,你放我回去吧,我没想成仙,估摸着也成不了仙,我还得给我爹和师父养老送终呐。”
老道沉默片刻,洒然一笑,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也罢!”
山伢子忽悠一下醒过来,猛然坐起身,脑袋撞到了车顶上,疼得哎哟一声。
张小莹连忙跟着起身,一边儿给他揉一边儿问道:“咋了?”
山伢子答道:“没事儿,被叫魂儿了。”
“叫魂儿了?”张小莹惊道:“怎么会?灵石没发光儿啊。”
说完转头,发现对面下铺的老人不见了,脱口说道:“那个老头儿呐?”
山伢子问道:“哪个老头儿?”
张小莹皱眉,指着对面下铺说道:“就是对面儿下铺的老头儿啊。”
山伢子也皱眉,问道:“对面儿有人吗?”
张小莹一愣,突然嚷道:“对面儿没人吗?那我见鬼了?”
山伢子探出头去,看到潘小龙枕着被子在玩儿手机,就问道:“小龙哥,对面儿铺有人吗?”
潘小龙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不耐烦地答道:“没人。”
山伢子扭回身子看着张小莹。
张小莹蒙了,那老头儿是什么东西?潘小龙看不见也就算了,山伢子也没看见!
那老头儿是鬼吗?还是比鬼更厉害的东西?总不会是神仙吧?
山伢子眨巴了两下眼睛,轻声说道:“小莹,刚才我被一位仙长叫去了,说要带我成仙,我不干,他就放我回来了。”
“啥?”张小莹瞪圆了眼睛:“成仙?你为啥不干?你脑袋让驴踢了?”
山伢子说道:“你先别急着骂我呀,我成仙了你咋办?我爹我弟弟,还有我师父,他们咋办?再说了,那位仙长说得是‘或许’,不是一准儿能成仙。他让我跟他走,回头我成不了仙,他拍拍屁股飞走了,我咋整?我不是瞎耽误工儿夫吗?”
山伢子顿了一下,又说道:“就算能成仙,我也舍不得你,除非他能让你也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