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他不说,他爷爷也能猜出来。
整个村子里就只有那孩子跟他玩儿。
“这是童谂的第三个秘密?”王见问。
张强说:“不。第三个秘密是自那之后,童谂就再没有机会做母亲了。”
王见清楚的听到冯大志在一旁愤愤不平的喘息。
十六年□□够李全偿还对一个人一生所造成的伤害吗?
何况他还失手杀了她的母亲。
“怎么不说话了?”这次换成张强询问两名坐在对面的警官。王见和冯大志一眼不眨的看着对面这个已经没有少年模样,却依然带着少年时才有的爱恨分明的男人。
说实话,这是他们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同情?
这些怕都不是张强需要的。
“接下去该讲讲我是怎么杀了他的吧。”
那是除夕前一天,冬月二十九的晚上。因为工地的大锅饭实在难吃,用他们的话讲就是拿回老家喂猪,猪都不吃。张强被工地的工友拉着,一块儿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改善伙食。
因为天气有点儿冷,所以他们几个人点了几瓶啤酒。
张强虽然在外面打工很多年,但很少喝酒。起初他只想坐在一旁,直到胖子提起老板准备在工地上新加一个做饭的人,这时老王开口说那人叫李全。
那一刻,张强觉得自己多年前停止跳动的心脏终于复苏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啤酒,连着干了两瓶。
冬天的酒凉,喝到肚子里只会身子发热,但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那件他想了很多年却苦于现实一直没法做的事情,终于在那个夜里让他看到了希望。
借着酒劲,他和工友们说了好多话。别人都以为他喝多了,所以变得话多。其实,他是在无意中有意的打听关于李全的下落。
显然,他们当中老王是知道最多的。
而老王平时也是最关照他的。
所以,张强自然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老王说李全是个瘸子,这让张强更加确定明天要来工地做饭的李全,就是他要找的人。
后来,老王又说,老板之所以会把李全安排进来,是因为有一天李全捡到了一份夹着支票的文件,一直等在原地,直到老板的秘书回去取,他便把东西还给了他们。
老板原本是要按照支票面额的百分之十给李全钱,但他说他只想有个安稳的地方睡觉。每天睡在烂尾楼里,又冷又害怕。
说到这,张强冷着脸牵动嘴角,满满的不屑,“做了亏心事当然会害怕。”
王见问:“你是什么时间去到烂尾楼的?”
“凌晨三点从工地后院出发。几点到的,我没有表,不清楚。不过从工地到那儿也就十多分钟吧。”
“凶器从哪儿来?”冯大志问。
张强说:“是我进城打工时买来割绳子的。”
“可是最后为什么凶器在廖晓乔手上?”
“廖晓乔?”张强模棱两可的重复着,似乎和这个名字从未有过交集,直到回忆的光闪现在他眼睛里,他说:“原来她叫廖晓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