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萨卢斯还是慢了一步,对方俨然施术,刚才还能被随意打开的门像是被铁浇灌般一动不动。
……不。
萨卢斯一眼看出那是因为附着于门上的血,几乎凝固成实质的血!
从房间的角落,天花,乃至于地板,一缕缕地血丝流出,每一滴血都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珠帘落地。
萨卢斯脸上攀爬上恐怖:“血魔?不……血魔王庭,现在怎么可能还有血魔王庭的人?!”
烟幕传来一声嘲笑。
血刃撕开了烟尘的帷幕,那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而恐惧却一点点攀上萨卢斯的内心。
不可能。她想,对面的男人好似猜到萨卢斯的念头,微微笑着,声音和蔼可亲:“有什么不可能的,萨卢斯?”
萨卢斯呼吸变得沉重。
留海之下,她眼眸变得呆滞,喃喃说:“庄宁……博士。”
是的,她认识这个名字。
萨卢斯认定最大的仇敌,此刻却堂而皇之坐在高处,翘着腿,脖子昂起,饶有兴趣地注视自己这位并不是多么友好的“故人”。
萨卢斯咽下一口唾沫,环顾四方。
庄宁出声安慰:“放心,这里只有你我。”
“这不可能。”萨卢斯眼中还是震惊,“你怎么会使用法术,还是血魔大君巫术?”
和其他人一般,萨卢斯也是血脉至上主义者。
他们嘲弄一切低贱的血,认为只有高贵的血统才能统领一切。
这也是赦罪师为何总是想僭越王冠的原因,几乎所有被王冠选中的萨卡兹都不具备高贵的血,是萨卡兹中最低贱的人。
奴隶,樵夫,游侠……赦罪师和血魔王庭的魔王都是罕有的例外。
萨卢斯因之连这些魔王都看不起,她眼中永远只有自己的领袖,自己的“家人”。
除此以外,都不过是人形的畜牲。
最开始,萨卢斯对博士也抱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博士并不具备作战的能力,从未在血统上展露出特别。
对于蔑视其他低贱血脉的人来说,博士只是芸芸众生。
什么扭转战争天平?那无非是因为赦罪师没有下场,在绝对的力量下,凡人的抵抗微不足道。
直到庄宁率领着军队彻底地吊死了除了她以外所有的赦罪师。
即便如此,她也不信这法术是博士引起的,庄宁的身体构造的确特殊,迥然于所知的任何种族,但他怎能驱使提卡兹的法术!
庄宁愣了下,像是发自真心感到可笑,一步步走进。
每走一步,血液都在他脚下升起,凝聚成诡谲的影子,似若是对这个赦罪师垂涎欲滴,迫不及待想要吃干抹净。
庄宁略微责备地瞥了自己那血一眼,血像是感到委屈,呜咽一声,只能隐藏下自己的杀意。
萨卢斯呆然,她一眼就看出那血竟然是提卡兹之血。
为什么?
为什么这高贵的血,要谄媚于一个种族不明的人?!
“还不明白吗?”博士冷笑一声,“因为你们才是低贱的奴隶啊,萨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