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星荚阻隔,月还是能映出自己的影子。
中秋,院落内热火朝天,令在走入时就已经感受到热闹的氛围。
从岁的体内分离有了一段时日,这期间她总算是从噩梦中解脱。
哪怕一向潇洒,这对令也是一段头疼的回忆,需要更多的酒来消愁。
不过此事也不全是坏处,毕竟他们这些被岁分离的十二个碎片许久没有欢庆的聚在一起,趁这机会团员重聚,算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甚至年还想过给宫里的那人发给邀请函,以她的原话,大家都是一家人啊,要论辈分,她们还要喊那个人一声母亲呢。
可惜被拒绝了。
信很遗憾地没被送到宫里,到了某个不愿透露姓名,只是想把自己裹到黑衣里的博士的手上。
他看后一笑,呈交给经天纬地,博学多才,庇佑一方生灵的陛下手中,岁却看都没看,直接烧的一干二净。
“当朕中秋没有宴会吗?!”
年听罢冷笑说她不来也好,若她来了,这气氛反而会更诡异。
复古的四合小院,炊烟袅袅,一片和蔼。
角落处大哥与二哥举头望月,互相聊着什么,之前他们才有一场厮杀,那倒像是一场泡影。
小弟甩动着锅勺,飘香的气息随之流淌,令人胃口大开。
夕在挥毫,以画笔描绘,年在一边喋喋不休。
令发觉自己竟是最后一个到的,她来时只提了一壶酒。
她原本猜那个人或许能来,但果然不见影子。
失望吗……令问自己,她想是有点的,但是,这才正常啊。
很快,饭菜上桌了,年和夕还在因为口味之事大打出手,一时间墨魉跳来跳去,年冷笑一声,寒光四射。
下一秒,重岳似是已无法忍耐,怒喝一声。两个家伙无可奈何,只能含恨坐会自己的位置。
谁让她们诞生的时间那般近,只能坐在一起,这亦是无可奈何之举。
也只有令看出年与夕都有意避开了一个名字,如此,桌上至少能维持表面的和谐。
这时候,她恍惚了,在轻微的憨睡之中,意识飘忽。
在梦里,令似乎来到闹市,看到了巷陌里的那个人。
那是博士,他收拾好行礼,过了今夜就要离去。
令如梦初醒,之后心脏砰砰乱跳。
他要走了吗?今夜,这么突然?
令站起来,难得心慌,甚至没来得及给自己的家人解释,匆匆夺门而出。
作为干涉她们复苏的人,某种意义上庄宁更像是其主人,就连二哥都无法直接抵抗他。
权柄对那个人没用,只能靠两只脚,幸运的是令知晓那闹市的位置。
他要走了,不知之后要去到哪里,至少今夜怎么也该去见他一面!
道路上都是人,中秋之夜,举家出游的不在少数。
令剥开一个又一个人影,好像翻过海潮。
然而,当她到了梦中看到的地方,那屋檐下的黑暗处已经没有那个低调拿着行李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