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若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恍然大悟,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江,惊讶地说道:“难道这个可恶的贪官真的是贪图你们周家的财富,才设宴邀请您前去的吗?”
周江面沉似水,对着天空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们周家自从明朝万历年间就在吴县落地生根,历经数代传承至今。当年清兵入关之时,我们周家也是率先归顺朝廷,这才得以保全了祖上留下来的田地产业。那任维初就算想打我家田产的主意,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然而,他却以救助贫苦百姓为借口,向我索要两千担粮食,说是要帮助吴县填补财政空缺。我身为吴县的子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们陷入绝境而不闻不问呢?”
说到此处,周江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知自已肩负的责任重大,但面对任维初这样阴险狡诈之人,他感到无比无奈和愤怒。
朱时若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道:“实不相瞒,其实小弟刚刚才从金圣叹兄长家中出来。我们两个人都对这个狗官的种种恶行感到义愤填膺,一心想要将吴县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们从水深火热当中解救出来。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更别提什么锦囊妙计了。金圣叹老兄一直称赞周兄您机智过人、足智多谋,所以我特地前来拜访,就是希望能从您这里得到一些指点和帮助。可如今看起来,连周兄您也遭受到了那可恶知县的算计,这可如何是好呢?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惩治那个恶贯满盈的知县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之色。
周江默默地倾听着朱时若所言,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既然金兄已然知晓此事,那烦请朱兄移步金兄府邸,请金兄前来一叙。我们需得从长计议,共谋对策,以应对此等恶吏。”
朱时若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即拱手应诺。正待他施礼辞别之际,只听得周江又道:“老王啊,速速派遣一辆马车,护送朱先生前去迎接金兄!”门口的管家老王闻令赶忙应声而去,着手安排事宜。
朱时若踏出周府大门,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向着金圣叹家疾驰而去。马车如飞矢般疾驰,不多时便抵达了金圣叹的府邸门前。朱时若匆匆迈入府内,高声呼喊:“金兄,金兄,快快与我一同前往周府吧!”
金圣叹抬眼望见前来接应自已的马车,心知必有要事相商,毫不迟疑地与朱时若一同登上马车,扬鞭催马,飞速离去。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便回到了周府。
途中,朱时若将周江的原话转达给金圣叹,当得知知府任维初竟妄图打劫周府时,金圣叹不禁大吃一惊。
来到周府之后,金圣叹和朱时若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书房。宾主双方寒暄几句后,便相对而坐,开始了一场深入的交谈。
周江一脸凝重地说:“目前吴县局势紧迫,不能再任由知县任维初肆意搜刮百姓、欺压良善了。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制止他的恶行,恐怕老百姓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哪!”
金圣叹义愤填膺地附和道:“没错,今天还有差役到我那破旧的茅屋催缴税款。他们看到我后,知道我跟当官的有点关系,就敷衍了事地走了。可是像我这样有官员亲属背景的人能有几个呢?其他穷苦百姓只能惨遭毒手,受尽折磨啊!”
周江听到
"官吏亲戚
"这四个字,眼睛猛地一亮,但随即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问道:“那么,如果我们前往京城请求钱谦益大人出面干预,他是否会愿意处理这件事情呢?”
金圣叹无奈地叹息一声,回答道:“哎,要是我舅舅有胆量管这事,我又何必在吴县四处碰壁,连个谋生的差事都找不到呢?”他的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周江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钱谦益是个胆小怯懦之人,连自已的亲外甥都不肯施以援手,更别提替百姓伸张正义、铲除祸害了。
朱时若突然插话道:“要是咱们直接跑到巡抚大人那儿,把真实情况都告诉他,会不会有点儿用啊?”
周江一听“巡抚大人”四个字,立马接过话头:“朱兄口中所说的这位巡抚大人,名叫朱国治。嘿,你可不知道,他跟我那小妾张氏的表哥朱万通可是同宗的!要是能请动朱万通帮咱们到中间走动走动、疏通一下关系,等事情办成了,咱们再去告发,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嘛!”
三个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这么办!
周江紧接着表态:“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吧,我想办法先跟巡抚大人搭上关系,等时机成熟了,咱们再来详谈告发的事!”
金圣叹也附和着说:“好,那就双管齐下,周兄你负责去搞定巡抚大人那边,我呢,则负责联系其他的士子们。要是能有更多人帮忙,肯定能够马到功成!”
周江如疾风般奔向后花园,直扑张氏小妾的房间。呀!张氏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头上的玉钗如点点繁星,点缀其间。她的面容白净如雪,眼睛如宝石般明亮,鼻子如山峰般耸立,樱桃小嘴微微上扬,宛如仙子下凡,令人心生喜爱,难以自持。然而,周江已然年过半百,而张氏却正值青春年华,仅有二十六岁。她爹因深陷赌债的泥沼,万般无奈之下,将她嫁给了周江。周江对张氏疼惜有加,视如亲闺女,呵护备至。
张氏一见周江进房,如雀儿般轻快地起身,娇声说道:“老爷您回来了,怎的不派丫鬟提前告知奴婢一声,也好让奴婢有个准备呀!”周江闻得张氏言语如此得体,心中不禁喜上眉梢,遂开口说道:“无妨,岳父大人近况如何?你是否可归家探望?”
张氏心中狐疑陡生,周江何时询问过自已的父亲?又何时让自已回家探亲?此时此刻问起,想必是事出有因!于是她回应道:“父亲近日并未前来府上探望我,而我也不曾回家省亲。”
周江顿了顿,轻声说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表哥朱万通不是和巡抚大人是同宗吗?我想托你联系一下你表哥,看看他是否能帮我引荐引荐,你也可回家探探亲”
张氏听闻此事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一丝为难。她自幼与表哥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然而自从嫁入周家,便与表哥甚少相见。
此刻,她心中涌起一股对表哥的思念之情,渴望能够见上一面。她不禁回忆起小时候与表哥一起玩耍、相互陪伴的美好时光,心中满是感慨。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已如今的身份和处境,身为周家的媳妇,她需要遵守妇道和家族规矩。
张氏在内心挣扎着,一边是对过去情谊的眷恋,一边是对现在家庭的责任。她思考着如何在不违背伦理道德的前提下,与表哥相见。或许可以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征得家人的同意后,安排一次短暂的会面,以解彼此的思念之情。
周江注意到她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太方便去见你表哥呢?”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开口道:“确实有些不方便。”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周江想了想,提议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不妨带上丫鬟和佣人一同前往,这样可以有个照应。另外,再带上一些礼品,表达你的心意。”他的语气很温和,试图缓解她的顾虑。
她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好的,我会带上他们一起去见表哥的。”她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接着,她开始着手准备,挑选了一些合适的礼品,安排好丫鬟和佣人。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带着他们朝着表哥的住处出发,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