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是先皇后举办的茶话会,除了我还有各大世家适龄的待嫁嫡女。
我进宫的时候我父亲曾经叮嘱过我万事谨慎中规中矩,千万不要太过出挑,当时先皇后的用意其实昭然若揭。
东宫梁兆到了娶正妻的年纪,先皇当时的观念是男子不成家何以立业,所以先皇后意欲尽早给梁兆迎娶正妻。
按理说梁兆贵为东宫太子,想要嫁给他的世家嫡女应当是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可这偏偏也是尴尬的地方。
先皇后虽然贵为一国之母,但一无外戚撑腰,二无先皇宠爱庇佑,梁兆被立东宫,但朝堂上的大臣都明白,这位东宫太子并不得圣意。
先皇宠爱的是当时的六皇子梁瀛,东宫易主并非不可能发生。
先皇后约在茶话会上的那些个世家嫡女显然也是受到了家里的指点,各个中规中矩毫不出挑,甚至还有称病不去的。
先皇后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兴味变得渐渐有些恹恹的,最后也不过是和我们随便话了话家常。
后来茶会散席的时候,我误将一株玉钗遗落在宴席上,玉钗怎么说也算是比较私密的东西,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女儿家。
若是遗漏到外面引起误会,为了不连累母族,也只有以死明志了。
我分花拂柳地原路返回去,走到水中亭下沿的时候听见先皇后语气柔和地在和一个人说话:「兆儿,方才那些嫡女,你可有瞧得上的?」
我意识到这是天家母子的私房话,正欲避开的时候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母妃,您别替儿子操心这些了。」
说完顿了顿,补充一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嘲:
「儿子这个样子,她们避都唯恐不及,我前路未知,何苦再拖累一个女子跟我一起受罪?」
先皇后的语气带上了怒意:
「你是本宫的儿子,是大康的嫡长子,是东宫之主,是将来的大康之主,这天下什么样的女子嫁你,都是高攀!」
我悄悄落足无声地退下去,离水中亭隔着一大段距离后装作刚刚过来的样子重新又往那边过去,走到一半恰巧在路上碰见了梁兆迎面往这边走过来。
我垂眸低头避在路边向他行礼请安:「臣女恭迎太子安。」
他本来负手一路疾驰,闻言略微愣了愣,脚步停在我身边,语气有些讶异:「你见过我?」
我不敢抬头看他,所以视线盯着他的衣摆,绛色的袍子上是月白的银线祥云绣纹。
大约是见自己母妃所以并不正式,腰间贯珠下垂,我谨慎地回:「回太子的话,您是从皇后娘娘的方向来的。」
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