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隐私,更何况是在远比同龄人成熟的北川澈这里。
别人的近侍已经明确表示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了,再去追问那就是逾矩了,不能那么地没有边界感。
拿她曾经调侃过北川澈的话来讲,他不想回答的,问一百万遍都没有用,他想回答的,随口一提,他都会回答。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平稳度过,在白川高中学生们愈发忐忑的心情中,六月末就此划上了句点,有著期末考试的盛夏七月迈步而至。
七月八日,周五,下午三点整。
做完了最后一科试卷的北川澈拧著自己的书包从考场离开,来到了校门口的绿树下等待起了北苑凛音和绘岛妙。
可还没等他习惯性的从衣兜里拿出手机,一道前段时间才见过的身影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街道对面的树荫下,身著白色长裙,戴著墨镜,头顶遮阳帽的北苑里纱朝他挥了挥手,她的身侧,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北川澈想了想,同绘岛妙发去了一条自己有事儿可能会耽搁一会儿的消息。
迈巴赫内。
坐在驾驶位上的北苑里纱取下了帽子和墨镜,发动了车子,微凉的冷气随之从出风口吹出。
在伸手替自己打了几下扇子后,北苑里纱这才转过眉去,闲聊般的打开了话茬,“今年的夏天实在有些太热了,这才七月刚开了个头,温度就已经34℃了,再往后走,天晓得会热成什么样。”
“夏天嘛,总是这样的。”
北川澈附和了一句。
“伯母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和澈你商量。”北苑里纱转过头,视线越过了前车玻璃,落在了透过行道树的树梢洒落在了道路上的光斑之上,“是关于你和凛音的。”
“我和凛音的?”北川澈侧过头,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两个人对这份婚约的处理结果是告诉了北苑里纱和北苑正裕的,他们并没有隐瞒,而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于眼下的这个结果,北苑正裕和北苑里纱都表现出了相当的支持,只是在电话里的时候,北苑正裕讲话有些吞吞吐吐的,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社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对。”北苑里纱点了点头,解释了一句,“其实这些话本来是该由你的伯父跟伱讲的,但……”她沉默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瘪了瘪嘴。
北川澈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但没有急著接话,而是默默地等待起了北苑里纱的下文。
“按照最初我和正裕同澈你的父母商量的意思,在你和凛音大学同居之后,生活里的一切开销就得靠你们自己想办法,算是对你们的小小考验。”
北苑里纱沉默了下来,眉眼间是肉眼可见的为难,这也是自家丈夫在电话里对澈欲言又止的原因。
夫妇俩就著这件事情,纠结了很久。
她和北苑正裕都很清楚,北川澈这半年来有多么的不容易,吃了多少苦头,但他们和北川夫妇最后一次见面前,北川夫妇是专门提到过这件事情的,表示就该让俩年轻人吃吃苦,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好友,那个一向温柔的纱纪子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罕有地严肃和认真。
一边是已逝的旧友,一边是女儿和自己的半个儿子。
这道选择题是真的很难做。
如果现在的北川澈还没有赖以为生的手段的话,那这道选择题其实就再简单不过了,他们提都不会提这个,而且会想方设法的借凛音之手帮他。
可生活向来没有如果,只是后果和结果。
最终,她还是讲出了下文,“所以往后,直到大学毕业前,凛音的生活费,包括她之前存下的大部分钱,伯父伯母这边可能就……”
“我明白的。”北川澈点了点头,关于北苑里纱提到的那件事情,他是有印象的,而且印象很深刻。
不过对他来讲,他倒是觉得没什么,说的洒脱一些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北苑里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的从自己的包包里摸出了一张做工精致的卡片来递给了他,“伯母知道澈你现在很厉害,一切也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发展,但总归是有备无患的,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手上差些的话,就用这张卡吧。”
“这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