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的想象中,它是无数年秉持着信仰与忠贞与邪神对抗的荣耀者,但实际上这周遭的环境已经映射出了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它维持了千年计的忠诚并不是因为忠于帝皇,而是借此获得一种极端的自我满足感,邪神对其的折磨越是让它痛苦,它就越认为自己能够保持忠诚是极为荣耀而可贵的。
这在一开始或许是支撑它坚持下去的动力,然而演变到了一段时间之后,它所追逐的早已经不是荣耀或是忠诚本身,而是这些东西能够带给它的自我满足感,这种自我满足由其内心自生。
其越是坚定,越是能够承受更为激烈的刺激,这种感觉的上限就越高,以至于远胜于肉体刺激的阈值。
它变成了色孽所打造的艺术品,就连这颇具讽刺意味的行为本身也成为了邪神的力量来源之一。
现在即使把它救出,战斗或是普通的效忠带来的刺激也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它的需要,更何况如此深入的亚空间侵蚀,已经使之成为了一个移动的侵染源。
精金撞角明明在对地面的撞击中已经残损、扭曲严重,出现了大量能够隐隐看见外部的裂隙,但夜幕与月光却不得寸进。
那明明没有光源却充斥着整个大厅的金色光芒间,几缕粉色踪迹飘逸着。
然而,虽然知晓了这一点。。。可问题是,哪怕就算对方直到死都不反抗,没有重武器的一行人要怎么摧毁一台骑士机甲?
正当张格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漂浮的十字架突然光芒开始强烈起来。
一阵呼啸声似乎正在从外部、从上方的某处传来。
随着那股声音的逐渐接近,一声轰鸣在大厅的顶部爆开,似乎是两个东西相撞所发出的爆响。
顶端的一处裂隙只坚持了瞬间不到就被彻底撕裂破开,连带着周遭的大片板块被扯碎。
裹挟飞溅的电火花与被生撕向四周的无数金属残片,一只光是在下一瞬间探入的部分就已经比整个骑士机甲更大的步足在众人目光之中落下。
巨大步足所连接着、跟随一同坠入的,正是在这金芒之中被映照得失去了细节的战将泰坦金属巨躯,这巨物的动感与伟力在此刻如此清晰的毫无保留的被展现出来。
若是时间在这一瞬间暂停,那么透过破口处再向上方看去,就能看见一处从巢都外壳上开出的破口。
没错,既然电梯坏了,何不走楼梯?
奥莉薇娅在发觉升降梯需要维修不短的时间后,就直接去到了巢都外壳上,并经由这里一步一步的攀爬到了塔尖,最终于此刻坠下。
她并联在一排的电子眼中并无骑士机甲的身影,她对此毫不在乎。
其步足直接裹挟着巨大动能碾压在了骑士机甲“宽阔”背部。
本来只是发出持续轻微哀鸣的机甲膝关节处直接干脆的在一阵锐音中被碾碎,其半跪姿态坚持了或许半秒不到,整个身躯就在战将的脚下倒向地面。
紧接着,在它的身躯倒伏在地,成为了奥莉薇娅步足接触地面的直接障碍后,一声装甲板折裂的脆声响起,骑士身躯之上的甲页崩开,失去了保护的各个机械部件又进一步被踩踏向下。
血肉与机械零件被挤压粉碎的黏着声音回荡,战将泰坦另一只没有遭到阻碍的腿部先行落地,一阵席卷着飞尘与冲击波的震颤扩散向外,吹得众人不得不微微前倾身体防止倒下。
另一只碾上了骑士机甲的脚掌此时则是已经把脚下的东西变成了一堆依托着管线勉强粘连的铁饼,周围四散的是无数残碎齿轮或粉肉。
ps:泰坦道,堂堂登场。
第一百零九章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泰坦坠地说来似乎很长,但实际发生得极为短促。
在常人眼中,只见一道速度极快得巨影如流星般坠下,并在踩碎了那骑士机甲的同时把整个地板都砸凹下去,制造出了一处金属洼地。
那混杂在一起的金属爆裂声音就像是十万枚炮弹同时爆炸,所幸有头盔保护,否则都不是失去听力那么简单的事情,很可能会造成脑神经损伤。
当奥莉薇娅立稳时,那些粉色肉须似乎还想攀附上她的足部,结果被发现后又被补上了一脚,彻底没了动静。
原本相比骑士机甲来说都非常空旷的大厅一时间被战将泰坦的身躯挤满,她的头顶基本上直接能顶到天花板的位置,之前那于人类而言无比高大的门扉甚至还不到她的脚根。
一路上受到冲击比这辈子还多的其他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只能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张格。
此时的张格正伸手把飞回掌心中的吊坠接住,建立了和奥莉薇娅的联系。
“奥莉薇娅?你怎么来了?”
在明晰的机械运作声里,她将头颅扭转向下,电子眼的视线也由此而投向了张格,一阵低沉的鲸鸣声从她那身躯之中传出。
这声音带着丝丝电子感,但仔细一听又像是无数齿轮间发出的共鸣,悠久回荡在金色的大厅之内。
而于张格来说,听见的是奥莉薇娅的心声:
“我让那些红袍子小人给我加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