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哪一天魏王倒台,别说是人,就是魏王府的一条狗,也逃不出皇帝的屠刀。
夜里的凉风扑在脸上,吹得我内心凌乱,天晓得我多想让他别再说些胡话。
我使了好大的劲挣开他的手,趁他一个不留神,撒腿就逃。
「您怕不是老糊涂了,我才不会嫁给一个老鳏夫,要嫁您去嫁吧。」
自那天起,我躲了他老人家好些天,我以为等过些天他给魏王下了绊子出了气,自然也就会打消这古怪的念头。
可显然我错了,听说府中下人已经为我清点嫁妆了。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我打算逃出京,丞相府没了小姐,看还怎么议成这桩婚。
我亲自收拾了细软,并打算顺走我爹最宝贝的那些名贵字画,毕竟众所周知,丞相大人不仅是个忠臣,还是个清官,府上怕是只有他那些臭字画值些钱了。
可逃出京并没有那么容易,别说京城了,就连这丞相府,恐怕我都逃不出去。
翌日,我打着拜见太后的名义进宫,从太后那出来后,便偷偷摸摸地去了御书房。
小太监领着我进殿时,沈岸正坐在上位,持笔披着奏折,眼睛抬都不抬,半分眼神都不肯施舍给我。
我冲他行了个稀里糊涂的礼,就听他问:
「见朕,可是有事?」
「今日臣女来求陛下,送臣女离京。」
话音落下,沈岸缓缓地抬了头,眼神疑惑,
「离京?离了京你要去哪?京城这般大还不够你胡闹?」
沈岸显然没将我的话当回事,以为是我与他说笑,不耐地应我的话。
「陛下,臣女的父亲要将臣女嫁给魏王,臣女不愿,但他太过固执,臣女唯有离京,才能逃脱这桩婚事。」
我一边说,一边从袖里掏出一方帕子假装拭泪,拿出积累了十多年的演技,在沈岸面前抽泣了起来。
据我对沈岸的了解,如今的他心里最忌惮的不过是两人,一个是魏王,一个就是我爹江丞相。
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如今他最忌惮的两个人似乎有了什么关系,他必定会万分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