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都是冷着脸,让人看不清喜怒:「我带你离开。」
我疑惑道:「离开,为什么,云九去哪儿了?」
他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只说道:「晚上人少,你一会跟紧我,死了我可不管。」
他一再避而不答,我不禁有些担忧:「我问你云九去哪儿?」
「死了。」
什……什么?
云七冷声说道:「让人追杀,被河水冲走了,尸体都找不到。」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我不信,他之前还笑着跟我说,让我等他回来。
想到这儿,我眼泪止不住地流。
怎么会啊?脑海中的记忆一帧帧闪过。
那个每次来都会给我带枣糕的云九。
在我被欺负后,不在乎身份地位,带我去报仇出气的云九。
那个愿意冒着风雪,赶一天路只为来陪我过除夕夜的人。
那个表面不正经,却细心为我规划未来的云九。
「难受吗?」云七轻轻问道:「难受就好好记住,你要记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我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直视他:「告诉我……是谁?」
其实我心中早已有猜测,但我还是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七说,他们离开蜀州之时,遗落了一本很重要的账本,事关贪污一案,所以必须要找到。
「你们那位世子答应他,只要拿回账本,蜀州一事了结,他就把你卖身契还给你,放你走。」
「夏草是吧,你可知叶庭宗因蜀州一事得罪了多少人,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无论是朝中重臣,还是蜀地官员,有多少人想让他死?」
所以说……是叶庭宗得罪了人,让云九去为他涉险,是吗?
「他临走前怕自己出事,特地来找我,若他回不来,让我带你离开。」
「他死前都在想着你。」
云七将匕首指向我,满脸恨意:「他原本与陆府的工契都结了,是可以离开的。」
账本一事我不知真假,但叶庭宗可从没有透露过,他愿意放我离开。
云七走了,我没跟他离开。
卖身契没拿到,无论我去了哪里,都是贱籍,私自出逃,就算侯府不报官,我不愿再过那种低三下四的日子。
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结束在了九岁那年,而如今我终于再次看到了希望,我有了亲人和爱人,差一点我就可以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夏草在惩罚我吧,她不愿意看到我用她的身份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