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像是被抽走了脊骨,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紧闭,深深叹了口气。
他强忍着内心如刀绞般的剧痛,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颤抖:“高阳,我真的没有去告密,你要相信我……”
此时的高阳公主已被愤怒与绝望蒙蔽了心智,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话语,那满心的仇恨如同汹涌的潮水,将理智彻底淹没。
张显怀面色冷峻,冷眼旁观着这一场混乱而又荒诞的闹剧。
他的眼神冰冷,薄唇轻启,冷冷吐出几个字:“来人,奉陛下口谕,将这妖僧辩机当着公主的面剁成肉泥,以儆效尤。”
高阳公主闻听此言,顿时止住了对房遗爱的咒骂,转而将那怨毒的双眸死死地盯在张显怀身上。
“大胆!你竟敢如此放肆!”
她的声音响彻夜空,带着大唐公主的威严与愤怒。
张显怀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你且看看本指挥使敢是不敢?”
“都给我拦住公主,务必让她亲眼看着。”
“大不了本指挥使今日便舍了这条性命,陪你这个公主一命换一命罢了。”
“你的威胁对本指挥使而言,不足为道。”
他的语气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高阳公主听到张显怀的话,并未如众人所料般暴跳如雷,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这笑容令张显怀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公主就不是个正常人,她就是个疯子。
她明知房遗爱对她情深似海,呵护备至,却偏要字字如刀,狠狠刺向他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痛点。
张显怀在锦衣卫的昭狱里历经无数腥风血雨,见过无数像高阳公主一样的疯子。
可那些人,与高阳公主相比,皆因身份地位的悬殊而显得渺小。
高阳公主身为大唐公主,她的疯狂与任性,因那尊贵的身份而被无限放大。
而这种疯子都有一个共同性。
那就是极端。
高阳公主的目光缓缓移向神情低落的房遗爱,那眼神竟奇迹般地变得温柔如水,声音也变得轻柔婉转。
“遗爱啊,你不是一直渴盼与本宫有夫妻之实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着本宫吗?那今日,本宫便遂了你的心愿。”
房遗爱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震惊。
他死死地盯着高阳公主,仿佛在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高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