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的,你要这么说你自己来赶驴,看它听不听你的。”马喜军恨恨的唾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大拇指揩着唇角说。
大家都看谢镇长呢,希望他劝劝马喜军,毕竟牲口也是命啊。
不过,谢镇长对于能干活儿的马喜军,显然要比别人宽容得多,也只是看着,并不多说他啥。那几头牲口,眼看都要给他抽死了。
他这是在发泄自己的怒火,也是在宣示自己的威力,总得来说,这就是个除力气,一无所有的垃圾人。
中午的时候,因为谢镇长一直在,苏向晚索性把剩下的一只瓜也给杀了,让谢镇长和大家一起吃。
谢镇长特地给了马喜军一块子,让马喜军也吃。
毕竟他早上干的活最多。
“小苏同志,你们清水那边在生产上还有什么,是我们这边所没有的,要不你再给咱们多讲一点,等你走了,咱们也好继续把工作开展下去,把粮食的产量给提上来。”谢镇长说。
“那谢镇长是考虑好帮我妈和我弟提户口了?”苏向晚问。
千里迢迢而来,帮他们镇子解决生产问题,苏向晚肯定是要有报酬的,毕竟不论任何时候,华夏国都是一个人情社会。
苏向晚还有很多能帮忙的,但是,她也需要报酬啊。
谢镇长说:“虽然有点难,但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我想办法,放你妈和你弟走。”
苏向晚一句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见马喜军啪一声把块瓜直接摔到了地上,啊呸了一声,骂说:“谢长发你个王八蛋,你要敢把地富反坏从这儿放出去,老子就到海西县城去举报你。”
谢镇长显然,也早就知道马喜军想娶赵银霜的事儿,不停的给他挤眼色呢:“马喜军,你个混脑子,不就是个媳妇子嘛,等以后有好的,我给你物色就是了,赵银霜母子要走,那合情合理也合法,你要再闹,我把你关监狱农场去。”
“去就去,我到哪个农场谁不欢迎,反正都是个干活,谁愿意给我娘们,我就帮谁干。”马喜军特意一脚踩在西瓜皮上,死命的揉着说。
谢镇长回过头来,笑着说:“混蛋,那就是个混蛋,小苏同志你甭理他。”
“你谢长发要敢放人,我现在就去举报。”马喜军戳着谢镇长的鼻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苏向晚现在还无暇顾及马喜军,她要做的是说服谢镇长,让他放人。
所以,她说:“你们现在主种的是麦子和苞谷,但是谢镇长,你们在很多方面都种错了,就比如,像海西这么干旱的地方,种短把,根粗的芒麦,收成比你们现在种的这种长杆麦子要好得多,因为芒麦喜旱而长麦喜水,这是个最浅显的道理。还有,苞谷尽量得种在阴凉,有水的一面,而不能直接就那么种在旱地上,这全是我们小宋庄的生产经验,你要真想学,我可以把这些也写下来,全给你留下来。”
谢镇长都啃了三块西瓜了,还没啃够,一直在点头呢:“好好好,最好是写下来,毕竟你说了这么,一时半会儿,我们也记不住。”
下午,谢镇长专门盯着,让男社员们把肥料全填进坑里,用稻草盖上了之后,这才走了。
走之前还特地跟苏向晚交了个底儿,说户口的事情大概明天就能办下来,让她准备着收拾苏富富和赵银霜的行李就行了。
这就算是准话了。
苏向晚当然高兴啊,立刻就招呼着苏富富和赵银霜俩收拾起了行李和铺盖。
虽然说赵银霜看起来魂不守舍,但苏向晚狠着自己的心,也只假作没看见。
“妈,妈,那个马喜军又跟人打起来啦。”这儿苏向晚也正忙着给谢镇长写操作手册呢,驴蛋又跑来了。
马喜军在这地儿,大概就跟当年的方金换在清水县似的。
“让他打去呗,咱们明天就走了,不惹事儿,好不好?”苏向晚说。
驴蛋吞吞吐吐的说:“可是,他是在打刘伯伯呐。”
苏向晚猛然就抬起头了:“谁?”
“刘伯伯,刘在野啊。”驴蛋说。
苏向晚啪的一声拍了笔就问:“刘在野居然还没走?”
这个阴魂不散的刘在野,昨天晚上还说自己再也不回来了呢,咋今天又回来了啊。
等她冲出门,赶到供销社门口的时候,果然,刘在野给马喜军压在他的吉普车上,正在上拳头呢。
“马喜军,你怕不是疯了吧,这人可是个干部,你还敢打干部?”苏向晚吼说。
马喜军一拳头捣在吉普车,把整辆车都捣的晃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