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找到了答案,那么,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宋青山说。
苏向晚憋了半天的笑,才放声大笑:“当然开心啊,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一个比自己更年青的自己啦。”
虽然有点幸灾乐祸,但苏向晚是真的高兴,特别自私的那种高兴。
“我陪你去看电影吧,还想干啥,你说就是了。”宋青山说。既然她的心结解了,那他就舍命陪君子吧,只要她喜欢玩。
毕竟苏小南走了,当时要苏向晚没有怀着南溪,很可能也会走吧,现在变成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宋青山不敢想象,要当时她走了,二十年后自己碰到她,看到自己的妻子变成了个小姑娘,他会怎么样,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扰她。
没有她陪着,哪怕一天,宋青山都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他可能会每天看着她上学放学,看着她长大,看她开心或者痛苦,那种看得见又摸不到的感觉,只凭想想,就能叫他头皮发麻。
于是,等北岗和东海满世界找苏向晚的时候,人家刚从电影院出来,又进了游乐场。
北岗和东海刚赶到游乐场,一打电话,苏向晚又说自己在游戏厅。
北岗和东海面面相觑,心说那不是小年青们才去的地方吗,父母跑那儿干啥去?
等进了游戏厅,再一打电话,宋青山的声音里都能听得出焦头烂额的疲惫来:“你妈正在商场的大厅里搞抢答活动,就为赢一袋大米,她在台上唱什么《双截棍》,你们快来吧,我是顶不住了。”
等北岗和东海赶到的时候,苏向晚已经赢到大米了,当然,大米由警卫员提着。
北岗见惯了自己的妈,倒没觉得有什么惊讶的。
许亮一见宋青山,腿都发软了:“宋连,您甭是吹牛的吧,您爸能是这位?”
还有呢:“那真是你妈,不是说你是老来得子吗,也忒年青了点吧?”
穿着白球鞋,牛仔裤,白色卫衣的苏向晚,在许亮的眼里,怎么也跟个老太太划不上等号啊,她看起来顶多四十多岁,又洋气又年青的漂亮。
“我妈是大美人儿,这回你最该信了吧?”北岗说。
宋青山走了过来,对于儿子的同事,当然很和蔼,问了两句,听许亮张嘴闭嘴全是二炮艰苦,二炮的工作没有意义。
本来走在前面,他突然停下来说:“从明年开始,你们将不再是灰头土脸的二炮,你们得被拉出来亮相,让全球都知道,共和国有一支坚无不摧,能抵抗高精打击的火箭部队,二炮只是你们曾经的名字而已,以后,你们将叫火箭军,是咱们一个新的兵种,也是咱们最光荣的兵种。”
所以,远在深山又如何,只有一把枪又如何,那把枪于一个国家来说,是最重要的威慑,是国之利器。
和平和稳定,就是由那一杆枪来守护的。
领导嘛,不怒自威,许亮给吓的哟,找了个借口,就跟北岗分别,回自个儿家去了。
北岗坐在父母的中间,黝黑的面庞,瘦瘦的胳膊,见苏向晚似乎有点困了,赶忙拍着自己的肩膀说:“来吧,妈,枕在我的肩膀上睡,谁叫我是你儿子呢?”
苏向晚还真就枕着儿子的肩膀睡着了。
东海在前面开车,宋青山坐在副驾驶坐上,等苏向晚睡着了,才用他一贯威严而又慈祥的语调问:“还想在二炮再呆几年?”
“一辈子都不嫌多,谁叫咱的枪说不发就不发,一发就能天下无敌呢。”北岗干脆的说。
宋青山望着窗外的夜色,摇着头就笑了。
承泽在南海,西岭在乌兰察布,谷东策马巡逻在边防线上,南溪还在国外的巡演之中,他的妻子就坐在后座上,宋青山从未觉得自己老过,或者精力不济过。
身体的衰老不可避免,但他依旧有四十年前的敏锐和洞察力,依旧有四十年前那蓬勃的精力和旺盛的体力。
那腔热血依旧在胸膛里回荡着,生生不息。
只要苏向晚愿意陪着他,再长的路,宋青山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