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次他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那张照片,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没还给姜夏初。
那张照片一直都在他这里。
天色越发的深,二人洗漱了一番后,就没再耽搁了,直接上了床休息。
裴云琛睡在陆怀宴的下铺,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毫无困意。
他抬眸看向窗外随风乱晃的枝丫,不一会儿就出了神,好久才回神。
“你睡了吗?”
良久,裴云琛看着自已的上铺,试探性地小声开口。
“没。”
只片刻,上铺就传来了陆怀宴的回应声。
“我也睡不着。”裴云琛听到他回话,便开口继续道,“怀宴,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咱们一起去边境的那遭?”
“被困在那鬼地方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已的命要交代在那地方了,当时我们都在写遗书,当时我的心都是沉甸甸的。”
陆怀宴并没有回话,但裴云琛知道,他在听自已讲话。
于是便自顾自地继续讲:“那次,我还以为你没写遗书呢,但是我后来看到你写了一张纸条,忘了问你了,那是写给谁的?”
陆怀宴听到这话,黑暗中闭着的眼,缓缓地睁开了。
那段记忆突然又浮上了心头,被窝里的手,微不觉察地收紧。
那次打仗,他原以为自已的命要交代在了战场上。
刚好是快过年的时候打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他每年都会给姜夏初准备新年礼物,无一例外。
看到众人都在沉重地写着遗书的时候,他也拿起笔,可落笔的瞬间,就想到了姜夏初。
回不去的话,今年就没办法送她礼物了。
时间紧急,当时他没多想就匆忙写下了一两句话。
【初初,新年快乐,今年的新年礼物,或许要先欠着了。】
裴云琛躺在床上,边说边叹气,半天上面都没出声。
他一脸疑惑,还以为陆怀宴睡着了,便将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其实他心里也很难受。
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做,剩下的时间似乎就不多了,但他没办法优先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使命大于一切,他是军人,身上担着重任,国家有需要,他就必须要去。
只希望自已能回来,阿念还在等着他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