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是活的!”方未艾解释,“这是我妈要我送去我师父家的走地母鸡,没死,也没禽流感!放门口丢了怎么办?可贵了!”
“它是活的,你为什么臭得像个死人?”
“那我刚从现场回来啊。”
杜若予不敢置信,“你直接从凶杀现场来我家?”
“不是凶杀现场,是抛尸现场,而且我中间还绕道去了趟我妈家。”方未艾撩起衣袖,露出黑壮小臂上的红肿,满脸无辜,“你看,我妈拧的。”
“……”杜若予心说你妈怎么不干脆拧断你的腿。
两个人在门口对峙半晌,最后杜若予气力不济败下阵来,眼睁睁看着方未艾把编织袋拎去阳台。
本来在沙发上坐山观虎斗的卫怀信登时跳起,奔过去一顿划清界限,“别让你的鸡靠近我的树!”
“呀,还有棵草!”方未艾丢下他的走地鸡,好奇地拨弄卫饱饱的枝叶,“你们往家里搬盆草干什么?这能吃吗?是西红柿还是小辣椒?”
卫怀信推着方未艾迅速回到客厅,顺手关紧阳台门,不让他有机会对卫饱饱动手动脚。
“小气!”方未艾也不和他计较,往沙发上大刀阔斧一坐,便指使着杜若予端茶送水。
卫怀信看不惯他颐指气使的模样,摁着杜若予不让动,坚持要有手有脚的方未艾自己去折腾。
“大哥大姐,行行好,我一整天都在打捞尸块,还千里迢迢赶来看你们一眼。”方未艾手脚摊开,确实累得像条狗,“不都说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吗?情呢?爱呢?还是说你们只对彼此如春风温柔,对我就像严冬般残酷?”
“……”杜若予不想和这二位探讨情爱问题,顺杆子转移话题,“打捞尸块?哪里的分尸案?”
方未艾一提起案情就滔滔不绝,“昨天傍晚,有钓鱼的群众在五县鱼塘发现一截人体小腿,我们今早天一亮就去打捞了,捞半天也没捞出个全尸,死者身上赤条条,周围搜证也找不出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这不正忙着周边排查,看能不能直接查出死者身份嘛。”
卫怀信好奇问:“死了多久?”
方未艾抖抖腿,“得有十多天吧,具体要等法医报告。”
卫怀信又问:“十多天,没人报失踪吗?”
“这位小同志,你知道南城这样的人口大城市,外来务工人口多,人员流动大,每年每个月会有多少起人口失踪报案吗?”方未艾老气横秋讲完知识点,蓦地又咧嘴一笑,“当然,这之中大部分是妇女老人儿童走失,不少还是虚报误报,夫妻吵架子女离家出走的,也不少。”
杜若予抱起胳膊,“听你口气,我差点以为南城要变成米花市,不到半年时间,杀人分尸爆炸抢劫无恶不作。”
方未艾笑得前俯后仰,“没有万年小学生男主角,我们可不敢!”
卫怀信看他们热络,纳闷地问:“米花市是哪儿?”
杜若予和方未艾面面相觑,得出个结论——卫怀信果然没童年。
“其实昨天最早发现尸块时,我们已经提取DNA,但DNA库里的亲缘比对、前科人员库和打拐儿童库都没有数据符合的,近期所有的失踪人口报案,都和她对不上。”方未艾恢复正色,“反正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她的身份,总不能叫一姑娘被杀了,还做孤魂野鬼吧。”
卫怀信本来要请方未艾吃饭,结果不等天黑,方未艾就被一通电话叫走,那边似乎情况紧急,他火烧眉毛便跑了。
呆到夜里,卫怀信因为要赶第二天的早班机,也向杜若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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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寓里接连离开两位大男人,氧气似乎都充裕不少,杜若予有些松快,还有些失落。
不知道下一回再见到卫怀信,又是何时。
有卫怀信在的地方,卫怀瑾便不会出现,杜若予将此种现象解释为同姓相克。
如此一消失,等到杜若予夜间临睡前,才听见卫怀瑾在阳台哇呀一声尖叫。
“总算回来了。你怎么被锁在阳台了?”杜若予拉开阳台门,就见卫怀瑾花容失色站在卫饱饱身旁,一手惊恐捂脸,一手颤颤指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