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方请如实相告,你到底对辩方做了什么,如果生命不得休止,那么以生命结束为契的约定缔约时便存在不公。”尽管看不见,但玛丽卡还是面向卢克修斯,神情肃穆。
“凡我所约,人们尽可享受,绝不会在契约上打折扣,但对人有益的事,白白赠送我是绝不会干干的。”在深邃的黑暗中,弥昂感觉到恶魔的狡黠与嘲弄,“我的缔约者所获的岂是馈赠那般简单,那是另一个契约的结果,他的先祖与我缔约,他的家族繁荣富贵百载,我从每代人处收取利息,直到他们再还不起之时,要求他们一次清偿以获得我的回报,塑造一个供我一次饱食的超凡灵魂,因为那灵魂拥有的本就是我的力量与荣光,可惜最后出了点意外,但我总归有新的收获。”
“我的家族此代本该仅我一人,双生子让他的预言动摇,因此他未曾获得想要的回报,但再动手收取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因而利用我妹妹被囚禁的灵魂,寻找到了一个代行者,缔结一份永不结束的契约。”尚-保罗接上道。
“赐你永生之力本归我所有,现在的一切不过是错乱契约的祸端,现在你依然归我所有。”卢克修斯优雅得过分的动作都像经过精心计算,他的声音沉而悦耳,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诱惑。
灵魂的归属权可不是帝国法条能决定的。本能地用自己的所学思索了一下,玛丽卡知道他们的契约从公平性,双方强制执行的可行性上根本不符合正常条件,但和恶魔契约又怎么祈祷凡人能得到完美回报?
正常情况帝国法庭还能拖延一下,毕竟一般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罪行,都会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相互矛盾的法律适用,城镇的法规与监道吏的粗暴司法,变化无常的宗教法与公会法等等,互相磨合中能把案件拖上年月的时间,但在恶魔保卫下今夜要尽快做出决定,而糟糕的是,即使恶魔获得了满意的决定,他也能兴起地将法官随时宰杀。
在真实的过去,那位法官或许就是这个下场。玛丽卡庆幸这只是演戏了。
“于判决前,不可否决的一点,辩方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的权利,每个人的灵魂只该属于他们的神,即使无信者的灵魂也将归于莫尔,既然如此,这份契约最开始就不该被立下。”玛丽卡开口,“此外,还一点我必须知晓,恶魔,将你和夏洛蒂缔结的契约拿出作为证供,你们契约的结果是什么?”
卢克修斯的影子产生了一瞬间的波动,弥昂于尚-保罗对视了一眼,这里的剧本已经开始被改动了,这一点只有他们彼此知晓。
“在这里。”卢克修斯抬起手,没有任何利用任何道具,那张羊皮纸浮现递交到他和尚-保罗之间,色孽大魔掩藏起了自己的杀意,但他感觉得到努恩各处的阵法正在将散落的灵魂碎片集合起来,为了取回力量,他必须把这出戏演下去。
“若如你们所契约的,她自愿将力量还赠于你,你会给她的兄长和朋友们以自由,那么现在你对她哥哥所做的一切是否证明你已经先违背了你先前的契约。”玛丽卡在了解完后说道。
“决然没有,因为……因为我没有获得那份力量,那该死的灵魂和光芒没有属于我,那超出了我曾能容纳的界限,我在完成这份契约而非违背它,你明白了吗!?”卢克修斯激动地咆哮起来,那种情绪波动自然并非作假。
他并不仅仅是想从夏洛蒂身上收回自己原本的碎片,他还想获得夏洛蒂的那份潜在的超凡之力,恶魔的契约想要的收益从来不是那么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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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你没有真正得到她的灵魂,你许诺的回报一开始也不存在。”尚-保罗做出一份要冲上前来的架势。
“你这无知的家伙少做妄言,我只是尚没法享用罢了,她的灵魂确在我手中。”卢克修斯轻蔑地说道。
“但这两份契约的问题已经暴露,恶魔,你只能许诺一次,不能以一个未完成为借口做出空洞的承诺。”玛丽卡砸下镶金的法槌,“若我所言许可,你们之间的缔约本该无效,但我知道恶魔你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以契约开始,就该以契约结束。”
卢克修斯沉默片刻:“我同意。”
尚-保罗自然接受:“没有意义。”
“那就让我们做最后一个契约吧,在女巫之夜的时候,世界边缘山脉中凡间的界限会被模糊,那时你可以从被混沌扭曲的世界中争取另一份奖赏来换取她的自由,若你输了,那你就再等上一千年吧。”
“若我赢了呢?”
“我会还她灵魂的自由,不过即使如此你也再没资格见到她,对你而言,她会抵达一个你遥不可及的地方,这么看来我还是赢你一分,怎样?”
“我接受。”
“我会确认这个契约再没有模糊的余地,并且我派出我最后一位骑士作为见证人,直到这份契约的完成。”玛丽卡将靠在她身旁的剑扔到弥昂的手上。
“那就可以退庭了,大人。”卢克修斯审判的阴影骤然变形,弥昂本能地将剑拔出半截,但帷幕陡然落下遮蔽了一切,这一幕结束了。
在从剧本和观众的视角,恶魔杀了法官,不过真实的舞台上,卢克修斯没有出手,尽管他确实想杀点什么。
“快跑吧,小家伙,要不然就没时间了。”恶魔的道具服从卢克修斯身上落下,夏洛蒂的身躯出现在弥昂面前,她斜瞅着玛丽卡,舔了舔嘴唇,然后被尚-保罗给拽走了。
弥昂迅速带玛丽卡离开,这两幕之间是晚餐时间,比小休要长得多,如果还打算做点什么,就得趁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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