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一个叫绿梅,一个叫红梅。
红杏和碧桃是不和我们住一处的,她们通常住在离少爷较近的地方,方便值夜。
李麽麽也是府里的老人,只是年轻守寡,后来就一直没有再嫁,反正待在府里吃喝不愁,待老了之后,府里自会有薄棺一副,纸钱一打替她送终。
李麽麽待我们极好,大概是她自己没孩子,因此将我们几个都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教导。
主人赏赐的新鲜糕点她总会给我们留着,衣服破了她总会第一时间替我们缝上,我们小丫头出不了门,她每次出门都会给我们带一些时新玩意儿,或是时新的头花,或是洪顺斋的点心。
但若是我们犯了错,李麽麽也会狠狠地打我们的手心责罚我们。
李麽麽常说,「咱们做下人的,一定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别学那些个狐媚子,成天不干正事,只想着怎么勾引哥儿,做着姨太太的春秋大梦。
也不怕太太知道了撕了她的皮。
我呸,不要脸的下贱坯子!「我可告诉你们仨,千万记住自己的身份,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否则不等太太出手,我先划了你们的脸,再打断你们的腿!」我知道她说的是谁,春梅和红梅闲聊时我曾听到过,春梅说,「诶,你看见了吗?
那个碧桃今天头上戴了一只粉桃花。
」红梅道,「看到了,粉桃花配绿衣裳,亏她想得出来。
」「她这么费心,还不是想吸引少爷的注意,可惜啊,大少爷一心一意读书,看都不看她一眼。
」进博雅院一年了,我都没见过少爷,只因博雅院的规矩,院里的粗使活计须在主人不在时打扫完毕,不能打扰少爷读书。
因此,我天天寅时就起,卯时前就洒扫完毕。
再赶在少爷学堂下学前,将花园的花花草草侍弄一番。
其余时间,我都同李麽麽,春梅红梅在后院浆洗缝补,实在没有机会见到少爷。
偶尔,王麽麽会过来看我,她和李麽麽也是旧识,她们两个在一起说话吃酒,我就在旁边打瞌睡。
醒来时身上不是披着王麽麽的衣裳就是盖着李麽麽的被子。
少爷的奶妈张氏张妈妈和红杏也会常来后院看看我们,带些屋里不太新鲜的点心给我们吃。
但是碧桃却是从来没来过的。
也是,她是一心想当姨奶奶的人,怎么看得上我们这些粗使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