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而立,淡淡开口:「太子仍然还会是太子,他是父皇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不会轻易的放手的。整个大周,最像父皇的人就是太子。只是和父皇比起来,太子就显得更为狠戾,手段激进。」
穆澜安静的听着。
「父皇现在病入膏肓,你让风长阳入宫,但是你自己心中很清楚,风长阳入宫不过是给你在宫中找一个帮手,对于父皇的病症,你也很明白,现在的一切不过就是拖延时间,早和晚的问题。」
李时裕看的清明:「穆澜,人在帝王之位上,总有贪恋,没到最后一刻不愿意下来,也不愿意拱手让人,就算这个人是既定的继承人也是如此,父皇也一样,不会轻易的让位的。」
「……」
「越是这样惶恐不安的时候,越是想霸占住现在的一切。而太子等不住了,太子等了太久的时间,所以他在蠢蠢欲动。」李时裕并没隐瞒穆澜,安静的解释,「而太子的蠢蠢欲动,就让父皇更加不安。他不想有朝一日,被人逼宫。所以有意在冷落太子。」
……
在李时裕的话里,穆澜明白了,她的猜测还是有些单纯了。
「所以其实你和九皇子到手里的东西,也就是无关紧要的,大部分的权势还握在了皇上的手中。皇上冷落太子,不是要放弃太子,也不是想让你们真的夺嫡,而是让太子冷静下来,明白自己做什么,就像以前那样,乖巧的听着皇上的安排,那么最终,这个帝王之位还是太子的。」
穆澜恍然大悟。
李时裕嗯了声:「父皇是夺嫡的胜利者,这期间的血腥,他尝过太多,就算在这个帝王位上,他日日夜夜也不得寝,这就是父皇和太子的区别。父皇的内心还是有一丝的怜悯,只是贪恋权势。」
说着李时裕轻笑一声,很是嘲讽:「太子和父皇截然不同,太子狠戾无情,这是父皇所不及的。所以父皇不管怎么安排,怎么想,恐怕都避免不了了。」
剩下的话,李时裕没说。
穆澜却明白了。
逼宫恐怕是近在咫尺了。
而上一世,李时元也是一样的逼宫。
穆澜沉了沉,没说话,很久,她看向了李时裕:「那四殿下呢?」
李时裕自然知道穆澜话里的意思,他低头看着穆澜,忽然就再一次的捏住了穆澜的下巴:「不是在等着有朝一日你落魄了,本王接你吗?」
穆澜笑了:「穆澜等着。」
李时裕嗯了声,没说什么。他很沉的看了一眼穆澜,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沉了下来,李时裕自然也不可能在厢房内多待。
不管这里有多少人是李时裕的人,但是他也不可能做到整座凤鸾宫内皆是自己的人。
在这样草木皆兵的时候,留下来是无尽的风险。
李时裕不会蠢到不分情况。
很快,他转身离开,也并没和穆澜多说什么,穆澜看着这人离开的身影,想开口叫住他,最终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