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分开,甚至连去机场送我的机会都没有。
我在那家宾馆,独自住了一夜,登上前往地球另一面的飞机,被迫和所有人断绝来往。
孤身一人,异国他乡。
8年后,我是沈彦、沈家都不能再随意决定去向的金融圈新秀苏念清。
我还是我,但又不是我了。
15
纪向琛睡眼蒙眬地将文件夹丢到我的办公桌上。
「拍完了?」
我打字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
「不拍了。」
纪向琛没说话,我听见他拨弄咖啡机的声音。
我原以为万恶的资本家终于做了次人,没想到还是我太高看他了。
纪向琛用我的杯子给他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我盯着他。
男人站在背光处,脱了外套,上面是白色衬衫,下摆包裹着劲瘦的腰身扎进黑色西装裤。
我视线停在那儿,纪向琛突然回头看我,挑眉看来。
「想喝?」他举了举手中的咖啡杯。
我摇头,收回视线。
纪向琛没说话,我再次听见他摆弄咖啡机的声音,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被一只好看的手放在我面前。
「你值得更好的。」纪向琛说。
我沉吟。
不出三秒,无情的资产阶级大老板又开始剥削我这个苦命的劳动人民。
「策划书差了点,重做。」
16
我跟纪向琛认识快七年了。
我现在出入一身名牌,存款丰厚,在这座大楼里,我被很多人羡慕,是他们的奋斗目标。
但七年前的我何其狼狈,虽然只有极少人见过,但那确实是我最不堪回首的过往。
纪向琛就是那个不幸见证的人。
他是我非常尊敬的前辈。
我卖出去的第一单证券,就是他买的。
当时纪向琛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美元,就足以支付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在我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问我:「我们财务部缺一个打杂的,你来吗?」
后来,我才知道。
在美国,纪向琛的公司里,很多人都是他用这种捡破烂的方式捡回来的。
我也是其中之一。
真好,我这个破烂能被收进资本家的垃圾桶。
小助理听得一脸笑意:「苏姐有纪总保驾护航,哪怕是在异国他乡,都绝对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我嗤笑,小助理对我和纪向琛有很深的滤镜。
我没说话,也没反驳,垂眸看着我的双手。
因而错过了纪向琛徒然收敛的嘴角,渐渐黑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