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灵雁的精神头儿似恢复过来了,她怀抱着锦公主,芷荷站在
她身边,抱着诜皇子。儿女双全,喜之不尽。
孔灵雁心思素来不在争宠上头,一心扑在孩子身上。诜皇子几
乎是她亲力亲为养大的,故而,跟母妃很亲,一刻也离不得。
诜皇子刚学会走路,蹒跚着,成灏唤他到身边,他瞧着母妃,
迟疑不敢上前。
成灏见状,难免皱眉,他抿了口酒,开口道:「灵雁,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男孩子家,多摔几跤,怕甚。越摔打越好。
养成娘怀里的娇娃,将来怎么打弓上马?」
孔灵雁脸红了。她俯身道:「是。」
成灏又偏头,向严钰道:「将来,询儿的教养也要注意。皇子不比公主,公主千般娇纵都应当,皇子若教坏了,误邦误国。」严钰忙道:「谨遵圣上教诲,臣妾铭记心中。虽居绮罗丛,却不可娇养询儿。适当饥寒,亦不为过。无论何时,都不能忘了祖宗们栉风沐雨打江山的难处,也不能忘了皇家男儿的本分。」
成灏点头。
孔灵雁越发窘了。她说不出讨巧的话来,只知身为母亲的本能,便是疼爱孩子。
阿南瞧着孔灵雁身旁的芷荷。自上次拼死护皇子,她深得孔家兄妹的信任,在雁鸣馆说话很是有分量。她却依然穿着朴素,纵是主子赏了金银,她亦是戴着木钗环。
阿南突然想,这样一个谨慎的人,怎么偏就弄丢了荷香炭?
阿南仰头,饮下杯中的温水,命聆儿将芷荷唤到身边。芷荷行了礼,恭恭敬敬问道:「皇后娘娘您唤奴婢何事?」
阿南笑道:「祥妃此番生产,里里外外,辛苦你了。」芷荷道:「皇后娘娘过奖了。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不值一提。」
「得此忠心耿耿之人,真是祥妃的福气。」阿南叹了一声,又道:「祥妃生产吃了苦头,想来畏寒。本宫的身体倒素来好得很。便将凤鸾殿的大半篓荷香炭拿到雁鸣馆去吧。」
「荷香炭」这三个字,令芷荷的面色有过一霎的凝滞。她想了想,跪地道:「奴婢代主子谢皇后娘娘恩典。」
雁鸣馆原来的那篓荷香炭丢了,是真的丢了呢,还是在掩盖什么?那一晚的荷香炭,究竟怎么了?阿南被自己的念头震了震。在戒备如此森严的雁鸣馆,的确只有这么一个突破口。
芷荷,这个阖宫皆知的忠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南不动声色地唤来孔良。她意外地发现,孔良的脚上,竟穿着一双绣着祥云的官靴。针脚细密,做工精致,每一片云朵,形状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