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槐堰叹了口气,「去哪找?圣女,我知你并不想杀他,奈何他
一心求死。放手吧,莫叫他连最后的神魂都同你牵扯上,不得
安宁。」
我怔怔望向初玄,想到这是宗吾留在世上唯一的念想,突然撤
了手,生怕惊扰他半分。
袖摆从指间溜走,我虚虚一握。他两手合十,对着我行礼,转身,消失在视野里。
我看着看着,突然哭出声来,肝肠寸断。
三年后。
我坐在枝头,指尖变出一朵槐花,丢下去。
我是宝华寺门前的一棵槐树,三年前扎根于此,平日里化作真
身往树上一坐,便等着那个叫初玄的和尚从门内出来。
如今,他正坐在树下,槐花落下他的肩头。
诵经声一顿,他无奈道:「施主怎么又来了?」
我小声道:「大师不用管我,我坐着吹吹风。」
于是,初玄继续念他的佛经,我则坐在枝头,继续看他。
初玄的生活极其单调。
除了来此诵读经书,便是寺院清修,去禅房打坐。
那些经文我早八百年就会了,他却不厌其烦地念了又念,可谓
钟情。
山上的斋饭没有油水,他瘦了一些,我轻叹一声,落下枝头,
将两个糖烧饼放在他身旁的石头上,便要悄无声息地走。
「施主,贫僧用过斋了。」我脚步一顿,语气晦涩,「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
身后没了动静,我揉了揉眼,不敢待太久,躲到了树后面。
我仍记得槐堰的话:「莫叫他最后一缕神魂,跟你牵扯上,不
得安宁。」
不多时,有人自树后绕过来,在我身前站定。
我红着眼,抬头,初玄穿了一身青色袈裟,神色清隽,对着我
伸出手,「施主,地上寒凉,起来吧。」
我慌乱地向后退去,生怕碰到他的指尖,因为着急,蹲坐在
地。
初玄一愣,继而抱歉道:「贫僧唐突,惊扰了施主。」
我狼狈地从地上站起,后退一步,远远拉开了距离,「不会,
我没有这样想。」
「贫僧觉得施主颇有佛缘,便将此物赠与施主吧。」
初玄摊开掌心,一串小小的佛珠躺在里面。
我心开始钝痛,不自觉流下眼泪。
伸出手,却在半路握成拳,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