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的姨婆婆前儿从惠安来串门,昨夜染了风寒……”甄十娘歉然道,“担心是瘟病,她婆婆巴巴的让她来求我,麻烦李嫂就跟温太医说我临时出诊了吧。”
“你……”李齐媳妇有些结巴,“你不去了?”
这怎么成?
说是让她来请,那不过是客气话,对方好歹是个大官!
比梧桐镇县令还大的大官。
“喜鹊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个面子我总得给……”甄十娘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
“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敢得罪太医院,李齐媳妇极力劝道,“听我那口子说,那个温太医很欣赏你,大约就是想和你辩辩方,瘟疫根本就没爆发,官府就是想说事儿也治不了你的罪……”目光闪了闪,“能和太医院搭上关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阿忧千万别错过了。”
甄十娘又叹了口气,“……李嫂是为我好,我知道,只是这种病真的不能耽误。”
也知甄十娘素来说一不二,见她打定了主意,李齐媳妇就叹了口气,“……那我就先走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若温太医硬让我带他去喜鹊家见你怎么办?”
“这……”甄十娘一惊,随即道,“李嫂还是跟他说我一早就被临镇的人叫走了吧,得三五天才能回来。”
外面传言正凶,若说喜鹊的姨婆受了风寒,担心是瘟病,温太医一定会坚持去看看,倒节外生枝,想想也只能如此,李齐媳妇就点点头。
看着李齐媳妇的背影消失,甄十娘陷入沉思。
梧桐镇的府衙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医院的院使却突然来了,显然是有人越过本地官府直接惊动了上面。
是谁?
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手眼通天?
镇上几个有名的大户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甄十娘摇摇头,再怎么着,老巢在这儿,这些人即便对流言心有恐惧,也不会越了梧桐镇的衙门跑到天子脚下去告状。
那么,这人会是谁呢?
缓缓地转过身,她忽然身子一顿:
是他!
那日那个当众说破柳二贵得了瘟病的人。
想起他一身锦衣,穿着不凡,甄十娘更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她抬头吩咐秋菊,“……你去瑞祥药铺打听一下,那日那个说破柳二贵得了瘟病的男人是哪的人,什么时候走的,再来没来?”
秋菊很快返回来,“……第二天一早走的,今儿又随太医一起来了,福宝说,马大人和温院使对他都很客气。”马大人就是梧桐镇的县令,一边说着,秋菊擦擦额头的汗,“刚刚李嫂回去说您出诊了,要三五天才能回来,马大人当时就黑了脸,直说要派衙役去邻镇把您抓回来,还是他给阻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