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儿被翻过身,双手无力地垂在榻边,苍白的脖颈扭曲着,杏眼紧闭,额角上挂着虚汗,后颈上湿漉漉地粘着乌发。
这模样,只叫人心疼无比。
郎中缓缓伸出手,欲揭开齐清儿后背上的寝衣。
可一旁的皋璟雯又大叫了一声,“不可!她可还是闺阁中人,岂能在旁人面前退去衣衫!”说着又连忙护在齐清儿床前。
郎中顿顿胸。
齐清儿这般模样,怕是此番寒毒来势凶残。
必要尽快控制了才好。
想到此处,无心再与公主争辩,道:“好,不退衣!公主是否还要在她身上盖一层薄锦才放心。”
本也就是句气话,皋璟雯竟听了进去。
扭头让人取来了薄锦,把齐清儿盖得严严实实。
郎中只在心中暗自摇头。
这样的公主,齐清儿迟早一天就被她活活照顾死。
捋捋袖子,郎中取下一根银针,凭着他对血脉的记忆,不偏不倚的拧入齐清儿背中心的迎香穴位。
暖阁中,渐渐趋于平静。
施针去毒六个时辰,皋璟雯从床榻边挪到案几旁的暖座上,又从暖座上挪回床榻边。
来来回回,好几遍,最终是体力不支,倚在暖座上睡着了。
灵儿关心主子,一直在旁伺候。
这会儿子,也在案几边打着瞌睡。
唯有竹婉,目不转睛地看着郎中施针的过程。
此时距离落下第一根针起,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
齐清儿的后背上,密密疏疏地落满了针。
郎中也满头微汗,时不时诊一诊齐清儿的脉象。
总体算是和谐,每诊一次,郎中面上的表情便放松一些。
如此。
六个时辰便过去了。
齐清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刺痛,脖颈处也酸痛得很。
浑身无力,但血脉筋骨中不再有侵蚀般的绞痛。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一半都是自己的枕头。再集中涣散许久的意念,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肚皮向下的爬在床上。
努力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翻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