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
厉引岩走出天下银行的新办公大楼,准备开车回住处,却不想在大门口遇到了阿尔。
阿尔身材魁梧,身体素质很好,所以即便是深秋天气依然只是穿着一件背心夹克,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来到Z市,厉引岩换了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大众越野,非常低调。
停下车,厉引岩摇下车窗,面色淡漠的出声:“怎么有空到Z市?”
“因为你在这里。”阿尔说,“阿岩,走喝一杯吧。”
厉引岩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随即启动车子,滑向车道。
阿尔紧随其后。
卓越酒吧。
Z市非常出名的酒吧,生意非常好,一个月前厉引岩兴致来潮,收购了这家酒吧。
厉引岩直接进入一个靠近角落的包厢,命人送了两件酒来,便遣退了所有人。
阿尔灌了一瓶啤酒,见厉引岩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一脸沉默,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阿尔悠然见厉引岩手上居然还戴着婚戒,不禁出声:“阿岩,她走了整整一年一个月了,你怎么还戴着那枚戒指?”
厉引岩的目光也落在自己左右无名指上,那枚婚戒,他从戴上的那一天起,出了当初被童画破坏的时候取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取下过。
阿尔的话,就像是提醒悲伤的言语,拉长了厉引岩的思维。
不知不觉间,夏末已经离开一年又一个月了。
十三个月,他是怎么走过来?
他竟然挺了过来。
然而每每想起那日夏末松开他的手跌入大海的那一幕,就像是发生在刚才。
回忆还那么清晰,记忆就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伤心亦像是不曾减淡。
厉引岩换过手拿红酒杯,将婚戒放在唇边,轻轻亲吻。
他幻想着,只要戴着这枚,夏末就一直在他身边。
或者,某一天,夏末突然回来,就算忘记一切,也能由这对婚戒还记得他。
“有事就说事吧,我很忙。”厉引岩淡然出声,极致冷漠。
自从夏末离开,他仿佛就回到了从前,没有了喜怒哀乐,只有极致的冷漠和无情。
阿尔自知夏末是厉引岩心中不愿提起的伤疤,也不故意挑衅,转而转移了话题:“你当真放弃天下会,要脱离吗?”
“你是不信任我吗?”厉引岩反问,语气带着嘲讽。
阿尔人高马大,但是智商堪忧。
而他决定退出天下会,亦是考虑了许久。
毕竟是天下会的成立发展再到如今的巅峰,是他的心血,他出了力,更出了心,如今放手,还是多有不舍。
“阿岩,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尔连忙解释,“你知道我阿尔是个粗人,不太会动脑子,只会打打杀杀,如今你宣布退出,你真的舍得兄弟们吗?”
“有什么舍不得。”厉引岩漫步进行回答,“刀口舔血将命别在裤腰带的日子,这么多年过够了,我想要平静安稳的生活,退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阿岩,天下会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