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君王已经耐不住起了身:「这要热到什么时候?」
他愣了一愣,心思百转间,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忙道:「不若去清凉殿住一宿,那里头画石床倒是凉快得很。」
月如银盘,高悬夜空。
秋水翻了个身,悄然推开半扇窗,恰可从那缝隙中看到月亮,小时候母亲总骗她和秋雁,说是月中有嫦娥仙子,还有玉兔和桂树。
她那时深信不疑,这会子细心再看,却见月如白璧,丝毫不见微瑕,哪里有什么嫦娥玉兔呢?
不过是母亲骗她的话罢了。
而今,银月犹在,母亲却不知人去何方,本该团圆喜庆的日子,她同父母兄妹却只能对着一轮明月共寄哀思,心中不可不谓惘然。
待看得久了,人便也倦了,才刚要伸手把那窗户放下来,忽见外头院子里起了亮光,她微微纳罕,忙就起身披衣下床。
这里除却她,只有守门的禁卫并两个小黄门在,是谁夜半挑灯进来?
她狐疑着,还不等去开了门探个究竟,宫灯就已然照到了她跟前。
竟是苏闻。
她唬了一跳,忙道:「阿翁这么晚来此做甚?」
苏闻瞧着她醒了,心里顿松了口气,忙笑道:「秋宫人莫慌,今儿陛下在前头宴饮,多喝了几杯酒,不意酒意上头,直说热得厉害。臣下唯恐圣体不恭,就伺候陛下到清凉殿住一住,原还担心秋宫人睡下再扰着秋宫人,不想秋宫人倒是还醒着。」
刘昶也来了?
秋水这下有再多的困意,也被他一席话驱得一干二净了,微侧身看着苏闻身后院落,果真见得君王站在那里,只手当扇,不住扇风纳凉。
他似是等得不耐烦,便冲苏闻低叱一声:「屋子里头收拾好了没有?」
「这就好,这就好。」
苏闻一迭声地应着,转身央求着秋水:「陛下此番来得急,臣下也没时间带旁人,有劳宫人在院子里头给陛下摆副食案,上一杯醒酒茶,臣下这就回去着人来给陛下收拾床榻。」
「阿翁……」
他说着扭身就走,秋水留不住他,又不好在屋子里头干站着,只得穿好了衣服出来,同刘昶请了安:「奴婢见过陛下。」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