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扑杀药师如羽毛灿烂的翠鸟、如牙长而洁白的象群,
于是地上药师逐渐稀少,
人类中瘟疫蔓延,再没有救援。
这地上药师被杀尽,
今日药师血脉已断,
不是药师的劫难,就是人类该受的报应。”
白衣僧人继晓(有着李恪睿极其修长英俊而诡异的脸)从黑暗中显示出身形:“阿弥陀佛,白玛赛目。”
莲花王女上下打量了他,然后行了个礼道:“九殿下。我在我母亲的回忆之中看到过你,但你和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白衣僧人皱眉:“曾经我不愿成为殿下,只愿匍匐在冥冥的脚下,在祭司的面前。”
莲花王女:“殿下只是觉得冥冥的权柄高于皇帝的权柄,祭司的大能超越殿下的大能罢了。”
白衣僧人叹了口气,并没有否认,只问道:“她是她吗?”
莲花王女:“黄泉剑出,破军新王;不死走地,药师还生。新王怎么会是旧王?”
莲花王女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抬头看着沈自丹为困住她、保护她的地牢中的寒冰阵开始融化,纯净的水滴落在地上,如同倒计时的水钟滴答:“冰霜之使,快不行了。”
白衣僧人嘲笑:“洛均他赌输了——人类到底还是赶尽杀绝了最后一个药师。先知说,不要落到没有药师的时间,没有破军势、没有王的三山,无论有多少先知,一旦落到这片土地上,就必然被人类的贪欲全灭。”
“除非新王给予公正,除非新王恩赐重生。”莲花王女透过地牢的铁栅栏望向星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破军星升起来了,她们距离那个约定好的时刻又近了一步。
******
沈芸濒死,春水突然发出鸣动。
地上似乎隐约出现白色光络,像是一个模糊的圆厅的影子。
蓝迦楼以询问的目光看了看春水,似乎在和它确定。
蓝迦楼叹了口气,道:“既然我有缘得遇永生者的后代,药师的遗腹子,就让我代行定判断的权责,申这药师的冤,揭穿这人类的恶行,叫死去的人都张口,叫沉默不语的都发声。”
他以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方式舞动春水,与剑法比较起来,更像是一种古典祭祀式的舞蹈。演练完这一套仪式,他绕着十米见方的一个圆,走了一圈,就如同沈芸当初在莲花王女的指导下,用白冰阵保护狱中张黻,是如出一辙。
在春水剑尖所指之处,白色的冰霜凝结,地上出现了一个以蓝迦楼为中心的白色的圆圈,圈中冰雪凝成六棱状细碎华美纹饰,如同藤蔓植物一样攀爬蔓延,直至填满整个圈,才令人在明暗中分辨出那是一架天平的形状,在人类眼中,公义永远和秤平相联系。
而在那圆形的庭的中央,蓝迦楼的形象也开始改变,他的蓝袍渐渐褪去颜色,像是蓝色的墨水被吸收,变成纯净的白色,只剩下腰间的一条金带。
他的脸也开始失去颜色,只剩下石膏雕像似的形态,众人定睛分辨,才发现,在他的面孔之上原来是浮现了一张纯白的面具,那面具像是还未凝固的石膏液体一般,完美无缺地附着、描绘出他的面目。
那流淌的白色液体面具、表面自下而上地渐渐凝固,显示出银色的金属光泽,等凝固的锋线进行到他的双目之时,那里却凝结出三颗硕大的如婴儿拳头大小的宝石,最左边那颗是白色,中间那颗是蓝色,右侧那颗是红色。这三颗宝石镶嵌在一个银色底盘、密密麻麻镶嵌着波纹状的紫水晶和细碎的钻石的眼罩上,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蒙得严严实实,倒像是一个三眼的巨人。
萧怀遇口中呼道:“三面目?!这就是三山祭司的信物、三山权柄的王冠、权杖和玉玺,这就是九殿下想要抢夺的三面目?”
白色代表真实,蓝色代表理智,红色代表愤怒。
蒙眼之意,在于杜绝裁判者个人的美丑好恶;狗和蛇匍匐在祭司的脚下,代友谊和仇恨都不能干扰裁判者的判断。
蓝袍褪去,白袍加身,就非三山的王和大祭司,乃是三山的定判断。
被卷入其中的陆上之人纷纷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希腊圆形剧场一般的光做的阶梯空间的台阶之上,望着蓝迦所在的那一个圆。
而那巨大的圆厅的中央,生长着一颗银色的树——不对,不是树,那是一架巨大的天平。
天平一侧的托盘是铅灰色的,另一侧的托盘是金色的。
“那是什么?”众人疑惑。
萧怀遇解释道:“那是生命之树的一个分杈,死神的天平。
铅色的盘子,是亡灵之盘,里面寄托他杀死的灵魂;金色的盘子,是生灵之盘,一旦他救了一个人,便有一片金色的羽毛,与一个亡灵抵消。
这是对永生者的审判之法。永生者因为三山条令而脱离了死神的追索,但他犯的法,必要由他救的人所抵消,如果抵消不了,他就要将他自己永生的法器献上配平。
从此便失去永生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