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虽然夏郧西的声音很低,听力好的薇薇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所说的,愧疚地低下头,诺诺地说道:“对不起郧西,我没有好好照顾媛媛。”
之前夏郧西把害他出车祸的那只猫交给薇薇代养。本来是好好的,可是后来薇薇惹怒了喻轻云,被关了起来。猫本来就是野性的生物,被关起来的薇薇无暇顾及它,它就自己跑掉了。薇薇曾试着找过它,但是世界这么大,野猫那么多,她根本找不到那只特殊的‘夏媛媛’。
夏郧西愣了愣,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薇薇所说的,勉强地笑了笑,安慰薇薇道:“这不怪你。媛媛本来就是野猫,不习惯家养的生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它现在过得应该挺好的。”
夏郧西说的真心实意,毕竟那猫的确是从夏郧西的车轮下逃过一命的。这样的安慰让薇薇心里的愧疚感淡了一些,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
薇薇这才明白为什么夏郧西今天这么奇怪,原来是因为那个‘夏媛媛’的事情,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也落到了肚子里面。
夏郧西看着薇薇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母亲,也越来越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在夏媛媛被歹人害死的时候,夏郧西还小,并不理解,只是记得那时自己的父亲母亲痛苦大哭的样子,虽说并没有和那个妹妹相处多长的时间,但血液里面的感情是无法磨灭的。他和夏父夏母一样,无比地希望夏媛媛没有死。
两个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薇薇踌躇地动了动脚尖,跟夏郧西道别:“路上小心。”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夏郧西轻声地回道,温柔地看着面前的薇薇,还有一句话压抑在心里没有被说出来:你真的会是我的妹妹吗?夏郧西抬起手,像是哥哥一样宠溺地揉了揉薇薇的脑袋,而后快速地从她的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
薇薇疼的叫了一声,夏郧西不动声色地将头发塞进自己的袖口,歉意地给薇薇看了看他手上的手表,“抱歉。”
薇薇揉了揉头,以为真的是他的金属表带夹到了头发,摇了摇头,抿唇温声道:“没关系的。”
“那我就先走了,夜里冷,你快点回宅子里吧。”
看着薇薇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宅子的大门后面,夏郧西立即从裤袋中掏出了一个平常装小证物的袋子,小心翼翼地将薇薇的头发放在了里面,而后将袋子叠起,放到了口袋里面。
能够证明薇薇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做DNA检查,薇薇的头发夏郧西已经拿到了手,此刻就等着夏父夏母回到国内,再把他们的毛发拿去一起做检查对比,薇薇是不是那个他们以为意外早夭的夏媛媛,很快就能得出结果了。
夏郧西在车旁抽了一支烟,扔在脚旁蹍灭,这才转身上了车,绝尘而去。
方嫂和云嫂很关心夏郧西的情况,薇薇进来后就想要问到底是怎么了,没等他们开口,薇薇就主动地交代了,听到只是关于一只猫的事情,她们两个才放下心来。
薇薇有些累了,没有陪她们再看电视,说了一声自己先回到了房间。最近薇薇的心里总是感觉有些没来由的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让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时常会在凌晨里醒来。
坐到床边上,薇薇按着不知道为何发闷的心口,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夏父夏母把手上的事情都给放下,马不停蹄地买了最快的机票赶来了国内,没有多做休息,又转航班来到了A市。办了一张A市本地的电话卡,给夏郧西打了一通电话。
夏郧西先把夏父夏母安顿在了酒店里面,抽出时间和二老讨论了一番。
夏郧西的性格像夏镇南,沉着冷静,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局势都能迅速地冷静下来,理智地做出决定。听完夏郧西的话后,夏镇南稍微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夏郧西的话。虽说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少,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证明林薇薇和夏家的关系,所以还是做个DNA检查比较好一些。
夏郧西将三个袋子送到了医院,分别是夏父夏母和薇薇的头发,动用自己的权利让他们尽快把结果查验出来。
夏母第一眼看到薇薇的照片,就对薇薇有着极大的好感,此时无比希望这个薇薇就是自己曾经痛失的女儿夏媛媛。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可怜的女儿,伤心过度,落下了病根。所以这些年才会一直都在美国调养身子。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当中,夏母每天都看着薇薇的照片,看着看着就流下泪来。她相信这是母女之间的感应。哭的就更欢快了。
夏镇南心疼地看着夏母哭泣的样子,不住地替她擦拭着泪水,疼惜道:“好了别哭了。当心你的身子。”
有了丈夫的温声安慰,夏母反而更加哭的停不下来。她很期待结果,也很害怕结果。害怕林薇薇不是自己的女儿,让自己的期望又再次落了空。原本失去夏媛媛对于夏母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痛,如果让她再次失去的话,夏母一定会崩溃的。
夏镇南将夏母搂进怀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雅歌,我决定了,就算检查结果上面显示的那位林小姐不是我们的媛媛,我们也将她认为自己的女儿,怎么样?”
夏母神情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夏镇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镇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夏母搂的更紧了一些:“郧西说,这位林小姐是孤儿。如果结果显示她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可以收养她。如果媛媛现在好好的,估计也和她差不多大……”
夏母已经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她需要一个‘夏媛媛’来弥补心中的愧疚和痛苦。即使这个‘夏媛媛’不是真正的夏媛媛,对于夏母来说也是个莫大的安慰。
听了夏镇南的话,夏母心中的悲伤和害怕消失了一些,哽咽着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镇南,真的可以这样吗?”
夏镇南沉稳地点了点头,只要是雅歌觉得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