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着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姑娘一点就透,老奴已经没什么能教的了。」
我朝嬷嬷福了个礼,「这三个月多谢嬷嬷教导。」
嬷嬷忙把我扶起来,称赞的话不重样,一会儿说我心灵,一会儿说我手巧,说我嗓音如天籁,又说我长得好。
最后眉上带点愁绪,「老奴在此三个月,都没见姑娘笑过……姑娘生得美,不笑也好看,可这皇宫大内,往后见了皇上、见了各宫娘娘,总没个笑脸,恐被人诟病啊。」
我确实不会笑,可能是脸有毛病,去看大夫,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安慰我说,不笑没笑纹,没笑纹显年轻。
我欣然接受了自己不会笑的事实。
我也这么劝了嬷嬷,以为能让她笑笑,毕竟当年大夫这么和我说的时候,我真的挺开心,但是嬷嬷没笑,叹了口气,走了。
还是我的贴身侍女燕儿懂我,她在我身后捂着嘴偷笑,「姑娘虽然不爱笑,但是爱讲笑话啊,也很讨人喜欢。」
谢谢,有被安慰到。
对于大婚我其实没太大感触,红盖头一盖一掀,一天就过去了。
我看着穿了身红衣的太子,面无表情地拿着我的红盖头,往旁边盘子里一扔。
他「啧」了声,「果然还是张棺材脸。」
说罢,他上手扯我的脸,「你脸上刷了糨糊吗,三个月,居然真的没露过一点笑模样。」
我们凑得近了,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看到他脸上染了薄红,眼里倒映着烛光下的我,确实是张让人无趣的脸。
「平安。」他突然唤了我的名字。
我难得愣了下,心里第一个想法是,过了今夜,这人就是我的夫君了。
我们会相伴一生。
「夫——」
「呵呵,这名字真是土得要命。」
我:「……」相伴一生这种事儿还是慎重考虑吧。
屋里早就只剩我们两人了,红烛爆了个灯花,我和太子在喝交杯酒。
「殿下。」我们的手臂挽在了一起。
我怀着一种隐秘的心思同他讲:「合卺礼过,我们就是夫妻了。戏文里说了『卿许深情君不负,挽臂百年到命无』。」
「这是谁写的戏文?」
这是重点吗?
但我还是老实答了:「我本人。」
「一听就没读过书。」
我承认:「是,就读话本子了。」
「明日我给你找些正经书看。先把酒喝了,这姿势累人。」
我「哦」了声,稀里糊涂就把酒喝了。
喝了酒就该洞房了。
我卸了妆面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准备叫人进来熄灯。
「往里些。」
床沿上坐了个太子,这让我有些吃惊。
他自己是有屋子睡的,我以为他会嫌弃和一张哭丧脸躺一张床上睡觉呢。
「睡相太差,嬷嬷没教过你吗?」语气里都是嫌弃。
我翻滚到旁边继续瘫着,「教过的,我以为殿下不在这儿睡。」
他没搭理我,掀开被子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