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杭突然想到,或许连麦敏淼的身份,都是假的。
“你和她在哪里见的面,聊了多久?”
“我找到了她家,一开始说明身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后来我在门口给她放的录音,”他对打流畅,没有刻意思考的迹象,“她家住在飞虹区的石桥路180号6座405,你们可以去查,小区是前几年新建的,有监控,二十二号那天上午九点,我去找的她。”
多年的审讯经验告诉应杭,通过表情和肢体动作分析,在麦敏淼这一点上,颜思承没有撒谎。
“你在那时就知道了他们全部的计划?”
“不,”颜思承回答,“麦敏淼不知道全部的计划,她说她被我找到,是她命不好,她只庆幸她知道的不多,她只是按照复仇计划的安排做事,有人会告诉她需要她在哪里做些什么,一直是单线联系,避免精卫之间见面,万一一个暴露,就不会将其他人都全部牵扯出来,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其他人。”
宁行舟追问,“她的单线联系人是谁?”
“她没有告诉我,她对我还没那么信任,可能是因为她知道的不多,所以也不怕将她知道的告诉我,也可能是她把东西憋心里太久了,终于找到个人可以说吧。”
颜思承记得那天,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客厅的茶几上,那上面摆放着一壶尚带余温的茶水,袅袅升起的热气在空中缓缓缭绕,弥漫着一种温馨而又略带几分寂寞的氛围。
一个失独老人对他打开了十多年来无人聆听的话匣子。
孩子,你知道吗?这十多年来,我从未像这样,说过这么多话。
老人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长久孤独后,面对陌生却又莫名亲切的人时,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
有那么一瞬间,颜思承将眼前的这位老人代入到了自己的母亲,假如发生这一切的他,他的母亲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变成一具装载着过去回忆的空壳。
他冰冷的内心里一块深藏难觅的细腻在这一刻占据了上风,他提出送老人离开椒州,去到远一点的城市,躲过这一阵子,至少他能保证这一切不会从他的嘴里说出。
老人说,她的家在这里,和孩子的回忆也在这里,走不了,也不想走。
没想到最终他还是食言了,他仿佛能听见老人的声音在耳边说着,她不怪他。
同时他也清晰地知道,这不过是他为了减轻罪恶感的幻听,并不真实。
老人还是怪他比较好。
现在不是关爱孤寡老人的时候,应杭更关心的是,既然是所谓的单线联系人,那就代表着麦敏淼给黄若雅中药里,下的毒,只有可能来自于这个人。
“她的毒药从哪里来?”
毫无疑问,直接询问麦敏淼当然更恰当,只不过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颜思承理所应当地看着对面的人,表情仿佛在说,你们不是已经查到了吗?
“她没说,但应该是她的联系人,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别人给她,她也拿不到,不像是随便就能买到的毒药,他们有组织,杀人用的应该都是同一种毒吧?”
宁行舟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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