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又是一阵剧痛,田园园用力抓住身下的棉被,“呲拉”一声,被面生生地被她抓烂了,棉花冒出来,细小的棉絮在阳光里涌动。
待这阵痛过去,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通红的眼睛望向大壮:“呼呼……大壮,去,去院子里拿些雪,娘渴了……”大量的汗水,带走她身体里多余的水分,只剩下焦渴难耐的喉咙。
大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里咀嚼着点心,像是永远失去魂魄的容器,再不会回应。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小脸,田园园躺回床上,忍不住流出泪来,在这一刻,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她的大壮再也不是从前的大壮……
“你们等等我!”王太医忍着剧痛,笨手笨脚的从墙上翻下来。
杨小树和另外一个守卫接住他,五人迅速贴着墙根,探头向门外探去。
特好与小雨搀着王太医走在他们身后,腰间插了两根一臂长的木棍。
此时出发去北苑的救人的有,五个别院护卫,加上特好、小雨与王太医,一共七人,昨晚夜宿的观月楼留守着几个南苑镇南将军家的下人。
特好他们几人从后窗爬出来,观月楼的后院靠近南苑后院,从西北角的墙翻过去后,直接到达连接南北苑外的甬道,往前再过两个院子就是田园园所在的北苑。
为首的是个黑脸汉子,耳朵被狼咬去半个,他观察许久,挥挥手,几人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出。
他打头,杨小树殿后,几人快步走入甬道中。
此时甬道上空荡荡,没有一头狼,地上倒是有狼群留下的脚印,密密麻麻的,还有拖拽的痕迹,离路边的积雪里有滩血,躺着几块黑红带毛发的肉块,几人也不敢细看快步离开。
很快就穿过甬道,来到一个路口,左边是通向南苑的路,右边则是向北苑去路。左右都没有情况,几人毫不犹豫地向右边的甬道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狼群吃饱都睡觉去了,一路上一头狼也没看到,很快他们走过第一座院子,第二座院子,直到进入隔开北苑与南苑的青石甬道。
一头嘴里插着木棍的狼,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嘴角流出的口水混着血滴落在雪地上。
它不时痛苦地嘤咛着,用前肢不时扒拉着口里的木棍,那木棍似乎插的很深,扒拉半天一动不动。
木棍若是弄不下来,这头狼早晚得饿死。
小雨躲在特好背后,眼里露出不忍之色。
特好惊讶地看着这头倒霉的狼,苍白的脸忍俊不禁,“这是谁干的?”
“你家夫人呗!”王太医指着那头倒霉的狼,幸灾乐祸笑了笑:“这畜牲想咬我,是你们家夫人一下子就把那么一大根棍子插进它嘴里!”他比划了一下。
闻言,几人看着那头不停扒拉嘴里木棍的狼,龇牙咧嘴地笑了。
那头狼看到有人来了,撒腿就跑,没跑几步,嘴里的棍子绊着腿,一下子摔地老远,半天没爬起来。
在几个人路过那头倒霉的狼时,小雨看着它痛苦不堪地模样,忍不住说道:“要不,咱们把它嘴里的棍子取下来吧,太可怜了,它……”看着众人冷冰冷地眼神,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连特好也是一副不赞成的表情,好像刚才她说了什么十恶不赦地话。
王太医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它们都是吃人不眨眼的畜牲,同情它做甚!”
杨小树在路过它时,一刀毙命。
小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再不敢说什么。
进了北苑的大门,再过一个院子,便是梦真殿。
一进大门,众人便闻到浓重地血腥味,经过一夜不但没散,反而变的越发浓郁令人闻之欲呕。
北苑和南苑差不多,院子、回廊、然后是小花园,最后就是主殿。
从院子穿过,进入小花园,已经能看见主殿屋顶上皑皑积雪。
就在几人刚刚走上回廊,一头黄褐色的狼忽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它不知何时出现的,亦或是早就在那里,无声无息。
它冷冷盯着他们,棕褐色的眼珠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嘴里叼着一只手臂,鲜血顺着牙缝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静,静的能听到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