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孟长辉抱着芃芃与田园园走进屋内,他站在外间的屏风外,朗声问:“表妹,身体恢复的如何?”
隔着屏风,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倒是田园抱着芃芃走了进来,见她眼睛发红,笑道:“你表哥过来看看你。”
妍儿向二人行礼,便站到一边去。
隔着屏风怎么看。沈宛静心里有些发堵,哑着嗓子对妍儿说:“去煮些茶来。”
妍儿应下,快步离开。
田园园在她床边坐下,对屏风外的孟长辉道:“你不过来吗?”
孟长辉道:“表妹为女子,理应避讳,我在这里即可。”
到底不是亲妹子,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沈宛静眼圈瞬间红了,委屈道:“在我心中,你是我的亲兄。亲兄妹间还需避讳吗?”
孟长辉心头一窒,除了叔父与芃芃,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也就是沈宛静,想起幼年时相处的日子,还是走了进来。
时隔八年,兄妹二人再次见面。
“表兄。”沈宛静未语先泪,比起孟长辉,她才真是孤女一个,上无父母,下无姊妹兄弟,唯有一个舅舅也是见钱眼开的主,经过此事也不能再续亲情,而今天大地大只剩下他一人。
看着眼前瘦弱苍白的女子,孟长辉也是心疼,说道:“你的事情,你嫂子具已告诉了我。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且安心住下。若是你舅父或是梧州来人,我自为你讨回公道!待日后你有想成亲,我便为找婆家,为你发嫁;若是不想,我养你一辈子。”
沈宛静泪流得更凶,扯着手绢擦起泪来,重重点点头。
田园园将芃芃放到她身边,小丫头看到姑姑哭了,手脚并用爬过去,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奶声奶气地安慰:“布布(姑姑)不哭!”
沈宛静抬头看着小大人的芃芃,紧紧抱着她软软的小身子,抬起脸沉声道:“嫂子已经为我讨回公道,和离之后一切了结。可经过此事后,我不会再成亲,恐怕只能跟着哥哥嫂嫂当个老姑子,还请哥哥嫂嫂不要嫌弃。”
田园园笑道:“怎么会嫌弃,咱们候府还是养得起。”
孟长辉颌首:“且放心的住,日后让你侄儿为你养老。”
言落,沈宛静的眼睛落在田园园的肚子上,不可置信道:“嫂子,嫂子又有了?”
“……别听他瞎说,都是没影的事!”田园园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浑话呢!你想要?跟波托公主生去!”
“听她们说,哥哥要跟波托公主成婚?可是真的?”
前些日子波托公主管家,沈宛静做为孟长辉的妹子也收到一些礼物,曾见过一面是个顶美的女子,不过有三个随从,长相很是出挑。
因为她身体的缘故,众人都没敢告诉她缘由,故而不知波托公主那三个随从是何意义。
田园园笑嘻嘻的说:“还有十来天,她们二人就要大婚啦!介时你就要新嫂子。”
看着她异常高兴的样子,沈宛静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夫君要娶新娘子,怎么正头娘子笑得比夫君还高兴,反而娶新妇的夫君黑着脸很是苦恼地模样。
她迟疑地问:“嫂子,你,你不该伤心吗?”
田园园忍住笑意,道:“不伤心。”给他们送钱来的有什么好伤心的。
沈宛静见表兄脸黑如锅底,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时间,屋内陷入诡异地的宁静,正在这时,二甲找了过来,恭敬道:“少夫人,门外有个姓陈的男子,自称是大小姐的干爹!”
田园园“嚯”地站起身,惊讶地看向孟长辉:“是陈老九来了!”随后对二甲道:“快带我去!”“是,他正在门口呢!”说着,二人快步向大门走去。
沈宛静问:“陈老九是谁?”
孟长辉脸黑如墨:“是她在三河的朋友。”
这个陈老九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找到京城来……
陈老九站在门廊下,抬起头望着阴沉的天空,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田园园的声音:“陈老九!”
他转过身,看着向她走来的田园园,取笑道:“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怎么这句话在你身上倒是不合适!”
田园园冷哼一声:“夸我一句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