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看到床上躺的人,大步走去,却差点被地下的屏风绊倒,她也顾不得上什么,一脚踩上去向床上之人走去。
“表…表嫂……”沈宛静干哑地声音从破裂的床幔后面传来。
田园园掀开破烂不堪地床幔,沉默地望着床上面目全非的沈宛静,她想笑一笑,可脸上的肿痛未消,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姑嫂两两对望,一个眼神激动,而另外一个却是隐含愤怒!
“小姐!”妍儿哭着扑到床边,哀声道:“您受苦了。”
沈宛静泪水如涌,一时哽咽难言,心里却异常地安宁。她知道只要表嫂来了,所有的危险与痛哭终将会过去……
身后传来嘈杂之声,似乎来了不少人。田园园看着她凄惨的模样,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你们,你们怎么能踹我家的门?!”二夫人尖锐的嗓门从门口传来。
沈宛静哪知听到她声音后,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喉咙里挤出碎裂的“荷荷”地声音,田园园见此抓住她的手,心里疼得厉害!轻声安慰:“别怕,我来了!你先休息会儿,待我为你出气!”她将床幔放下,冷声道:“海哥,屏风倒了。”随后对妍儿温声道:“你在此照顾她!等会儿咱们就走!”
妍儿哭着点点头。
闻言,身后海纳俯身将屏风竖起来,遮挡住床上的情形!
田园园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宛静名义上的公婆,青娘与海纳一左一右像是左右护法一般站在她身后。
忽然,海纳朗声道:“我家夫人乃是镇远候府的大娘子,不但是大将军夫人,亦是陛下御封的一品夫人!尔等拜见为何不行礼?!”
言罢,众人连忙行礼,二夫人再怎么不情愿还是乖乖地行礼。他们是商,身份自然不如朝廷命妇!
田园园望着黑压压的头顶,冷声道:“李沈氏乃是我夫君舅姑表妹,前面出嫁时便是从镇远候府出嫁。你们纵然不看重她,却不该将一个好好的姑娘打成这般的模样!你们眼中可有我们镇远候府?!”
李二爷连呼冤枉,他们只是商贾之家,无权无势哪里惹得起镇远候!
“夫人啊!冤枉!李沈氏嫁入我李家两年,从未提过她与镇远候府的关系,若是知道何苦……”
“你是说,她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活该被你们打得不成下床,是吗?!”田园园打断他的话,看着越来越多的李家人,脸色越发冰冷。
谁知,二夫人拔高声音嚷道:“我家花了真金白银娶得媳妇,两年来连一个蛋也不会下!我家云儿不过是轻轻打她两下,谁知道她身娇肉贵竟然下不了床……”
“住口!”一声厉喝忽然从门外传来。下一秒,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越众而出,他眼神深沉锐利,两颊的颧骨极高,长着与常人不同的鹰钩鼻,此人一看便是极有手段之人,想来便是李家的当家。
他一出现,刚才颠倒黑白的二夫人瞬间闭上嘴,躲到自家男人身后。
老头轻咳两声,便有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到他的屁股下,接着老神在在的坐下。
海纳见此也从旁边搬了把椅子,放到田园园身下,她慢慢坐下,泰然自若的望着面前的老头。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无声地对峙着。
那老头率先开口:“事已至此,不知夫人想要如何?”
“和离,沈宛静的嫁妆全部带走!”
在古代没有家暴一说,丈夫打娘子稀松平常,哪怕打死,只要娘家不追究,官府便不会过问。即使到了现代,家暴与故意伤害也是两回事,就是报警,解决问题时也多半在和稀泥!在现代妇女的权益还得不到保障,何况是以男为尊的古代!
像是沈宛静,只要没打死,官府根本不会过问!
二夫人像是被刀狠狠捅一下,猛地嚎了起来:“和离?没门!只有休妻!”
她男人不耐地拉她一把,低声喝道:“快住嘴吧!要不是你这张破嘴,云儿怎会下如此狠手!”
田园园目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二夫人,休妻?敢问我妹妹犯了七出哪一条?你们要休妻!”
二老爷往后拽她,让她闭嘴!可她素来强势惯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尖着嗓子道:“两年了,她连一儿半女都没有!自然犯了无所出!”
田园园冷冷一笑:“听闻你家儿子,将近两年都没有踏入我妹妹房内,想来是你家儿子不能人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