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特好将从食盒里端出蛋羹、一盘子肉包子和两碗小米粥,还有勺子和筷子,接着服侍两个孩子吃饭。
她居然不和他们抢吃的,这里就她最大……
大壮看着她一勺一勺喂妹妹吃饭,心里很是惊讶。
吃过饭,特好领着两个小的散步消食,芃芃人小走不了几步就要抱。可这女子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很高兴,甚至蹲下来还想背他……
那女子走后,这些人没有换了副可怕嘴脸,更没有打他、骂他、抢他的饭……大壮看着妹妹天真无邪地笑脸,忽然明白那女子是真心爱着自己,看重自己,这些人才不敢造次……
此时,梧州李宅。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昏暗混浊的室内透进一丝光亮,随后很快被人关上。
一个男人蹑手蹑脚地向内室走去,室内昏暗,床幔低垂,看不清床上之人如何。
他小心的撩开床幔,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凄惨的女子,脸颊肿胀,两个眼眶被打得乌黑发紫,嘴唇高高肿着,嘴角血渍斑斑,更可怖的是不正常弯曲的胳膊。
好好的一个美人竟然被打得面目全非!
“哎呦,我这弟弟真是混账!怎能对我这美貌弟妹下如此狠手呢!”这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去拉她胸口的被子,可手刚挨着被子又收了回去。
你以为他良心发现?其实是他看着肿成猪头的女子下不去手罢了!
“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那男人说完,便快步离开。
待他走后没多久,床上的女子睁开眼,肿胀的眼睛也只是露出一条缝,两行清泪随之流下来。
没多久,门又响了。她赶紧用完好的手擦掉泪继续装昏。
下一刻,一股幽香传来,一个温柔地女声响起来:“妹妹,是我,莲娘!”
沈宛静这才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她手中提着食盒。
这几日全靠她偷偷过来送饭送药,她这才没有饿死。
莲娘将食盒放在小几子上,从里面拿出一碗药,和一碗肉粥。随后俯身将她上半身揽进怀里,让她靠到自己肩上。
离得近,沈宛静这才看到她高高肿起的左脸,“…他…打你了?”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莲娘苦笑道:“那是畜牲,谁不打!”说着,端起粥碗先喂她吃饭。
沈宛静边流着泪边吃粥。
刚入李府时,还曾因为她生了庶长子,不时冷嘲热讽。没成想一朝落难,这女子不计前嫌对她施以援手。
莲娘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安慰道:“你的侍女已经逃出去,想必可以带来救你的人。”
沈宛静的泪水再次涌出。当初回门时,她没有回镇远候,反而回了涿州舅父家。想来她表哥表嫂定然会生自己的气,而且这门亲事是舅父一手订下,自然不会为自己出头……天大地大,如今竟然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种种缘由皆是她的一念之差!
她绝望地哭泣:“姐姐,我是活不成了。能在死前得你的照顾,也算是我沈宛静上辈子积了大德……”
莲娘看着她凄惨的模样,不禁泪水涟涟:“傻妹妹,你还小说什么活不活。你好好吃药,等身体好了,赶紧离开李家是非之地,和离也好,休书也罢,快快离开。”
“姐姐,我还能活着走出李家吗……”沈宛静看着床幔,心里涌出难以忍受的悲痛。
…舅父呀舅父,我可是亲外甥女,你与我母亲一母同胞,何苦将我推入这般火坑,待你百年之后有何颜面见我阿娘!
药里放了安神的药材,沈宛静喝过药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莲娘提着食盒轻轻关上门,她想了想又返回屋里拿了一把锁头,将门锁上,将钥匙收好后快步离开。
刚过长廊,便被一个男人抱着。那男人急不可耐地在她颈间嗅着,“好莲娘,你把门锁上。是防我呢!”
莲娘一手肘撞到他的肋骨上,喝道:“你弟弟是畜牲,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她都那个样子了,你还想下手?”
那男人腆着脸,笑道:“我就看看而已。那女人性子烈,我可是不敢碰!”说着,上手去拉莲娘,忽然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瞬间脸色一变,狠声道:“那畜牲打你了?!”
“哼,你们兄弟二人都不是好东西!”
“反啦,那畜牲人事不行,居然还敢打你!我这就为你出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