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高兴:“是我朋友又不是你。”言外之意就是嫌田园园管得多。
田园园眉头一皱,继续写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兄长刚刚过世,怕是有心人故意接近……
还没写完,高远“腾”地站起身,眼睛红红地看着田园园:“我就那么傻,分不出好赖吗?”说完,转身就走。
他身后的田园园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然而衣角滑过手却没抓住,只听“砰”地一声门狠狠地被关上。
她叹了一口气,提笔在纸上写道:我是你姐姐,怎么会说你傻呢!半夜三更出门实在不妥,一则天气严寒容易生冻疮。二则你若是交了朋友,白天亦可以游玩,何必等到半夜,我只是担心你。
然后,挪着身子将信塞进高远房门缝里。
到了半夜,隔壁房门一响,他又出去了!之后几天,一到子夜时分便会准时出门!白日也不往她屋里来,她身体未痊愈不方便出去,于是一连几日两人也不怎么见面。意识到高远在躲着她,田园园心里很是难受,唯恐他变成精神小伙,在反人类的道路上像是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回头。
然,高远没变成精神小伙,反而成了阶下囚!
这日夜里,高远关上院门急匆匆地去找小伙伴们玩,走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只腊鸡。说是玩,不过是几个同龄的大男孩跑到城西废墟去寻宝,各自再拿些食物,顺便找个地方烤火在一起,聊天大吃一番,吃饱喝足后再各自回家。
高远和他的小伙伴们是在排队领药汤认识的,年纪…差不多,骨子里都爱玩,没多久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一连几日都是跟他们厮混在一起。
而且前两日新加入两个比高远几人大一些的男人,昨日竟然拿了两只鸡过来,烤得外皮金黄酥脆,肉质肥厚多汁。意外的是他们还认识他哥哥,说是受过他的恩惠,故而对他比别人格外上心。昨天烤鸡的鸡腿全给了他,不过他只要了一个,吃的是满嘴流油香极了!
一边回味着昨天的烤鸡,高远提着腊鸡一蹦三跳地向他们约定好的地方走去。一到地方只看到那两个大哥在烤鱼吃,其他的小伙伴还没来。
他提着鸡高高兴兴地走了过来,“王大哥,李大哥,你们来了?小赖子他们呢?”
闻言,姓王的男人和姓李的男人对视一眼,笑着说:“他们还没来呢!鱼烤好了,你先吃!”
“我带了腊鸡来,等大家来一起吃吧!”高远走到火堆前坐下,把自己带来的腊鸡交给两个男人。
“小远就是大气!不过,这是我们给你烤的,你先吃吧!”王姓男子笑眯眯地劝道。
李姓男人也道:“就是,昨天的烤鸡你都没吃上几块,这鱼专门给你烤的!要不是你哥哥,我们都还中着毒呢!你是他弟弟,我们自然该是对你好。”然后,将烤鱼递到他跟前,手掌长的烤鱼,烤得外酥里嫩,散发着香喷喷地味道。高远大为感动:“谢谢王哥,谢谢李哥!”接过鱼后,埋头始大快朵颐,边吃边夸赞:“好吃,真好吃!”
见他吃的香,两个男人露出意味深长地笑……
翌日一早,田园园家的大门就被人“哐哐”地拍响了,孟长辉睁开眼,先看了一眼怀里无声无息地田园园,她的身体还没有痊愈,睡着的时间多过清醒的时间,一旦睡着便睡的很沉。
他是凌晨回来的,回来时她已经睡熟,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回来。
“哐哐!”拍门声越来越大,甚至越来越急,隐隐约约还有叫门声传来。
他给田园园掖好被子,这才下床去开门。
一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裹成球的小胖子,两条眼睛被大大的腮帮子鼓成了一条缝,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
小胖子一抬头看到是个异常的高大男人,正不善地盯着他,吓得他退后一步,差点坐到地下。
“你找谁?”一看是个少年,孟长辉放缓了语气。
那小胖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老大,老大被官兵抓走了!你们家赶紧去看看吧!”
“老大?”
“就是高远!高远刚才被士兵抓走了!”报完信的小胖子说完撒腿就跑,两条小胖腿倒腾的飞快,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孟长辉还想问一下原因,可那一个小胖子已经跑远了。
高远被士兵抓走了?他一个头脑简单,四肢无力的笨蛋怎么会被士兵抓了?这家伙干什么去了?!
此时,三河地牢。
“冤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声声凄惨地喊冤声在狭小的地牢里回荡着,高远双手紧紧抓住木栅不间歇地大喊冤枉。
“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干!”
隔壁是两个鼻青眼肿的精神小伙,用看戏的眼神看着他,其中一个左眼眶青肿的男人从木栅里伸出头,戏谑道:“小子别喊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高远转过头,一脸的伤心。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把头伸进两根木栅之间,许是头太大了,怎么都伸不进去只好把脸贴在木栅上。
“我是冤枉的,他们抓错了好人!”
“好人可不会来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高远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口。
那男人哈哈一笑:“哈哈,你都说不出来,还敢说自己冤枉!”
“你,你怎么进来的?”高远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