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九却道:“王三回大夫也曾怀疑过是水出了问题。但欧阳先生说咱们三河城四个城区,东西两城用的是东川河的水,而城南城北则用了南洄与北拒两河的水,水源水道复杂,若是往三条河里下毒,这用毒量非一般人可以做的!”
怪不得孟长辉怀疑是西夷人做的,往三条河里倾倒毒药以此毒死一城之人,所费之资根本不是普通百姓能承受的。
田园园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点点头:“也在理。不过周大力中毒了,为什么他娘子没事呢?”
“听人说是之前一直在闺女家帮忙带孩子了,一个月前才回来……二十来天前他娘子曾到高瞻的医馆求诊,按时间来算,周大力是这一个月内中毒的。而那些老人最早一个是在刚入冬的就出现问题,快三四个月了,这时间就对不上了。”
陈老九这几日没少看周大力和其他尸体的诊案,对他们病发的时间了如指掌,这般一想,发现到其中异样之处。
田园园又道:“有没有可能下毒者不是同时下毒,而是一条河一条河分开下的毒。最早出现症状的尸体是哪个城区的?”
“城北。既然下毒了为什么要分开下?难道一起毒死不省事吗?”陈老九不明白,下毒者为什么要这般大费周章。
田园园随口说道:“可能就他一个吧,分身乏术。自然就只能分开下。”
陈老九不信:“给一城之人下毒?这人怕不是疯了吧!脑袋和九族都不想要了?或是跟三河城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看未必,咱们这些人都是后来的,原住民早就死了,近年来也不曾发生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看是有些人活腻了,死前想拉一城人垫背……“田园园还未说完,就看到陈老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满地问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天怒人怨?哼,这几年也就你能配的上这个词!”陈老九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田园园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胡说八道,老娘面慈心善乐于奉献平易近人大公无私高风亮节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才华出众博施济众美丽聪慧善解人意宽容大度虚怀若谷……呼呼呼呼…”说着说着,一口气没上来,她拍着胸口喘起粗气来,还是肺活量不行啊!
陈老九嫌恶无比:“……脸皮真不是一般厚。都说地厚,我看还没你的脸皮厚!”
“呼呼呼……你是羡慕嫉妒恨。废话少说,欧阳益一个老学究怎么对三河城的地理如此明晰?”
陈老九对她的无理视而不见,“他自然是从三河城志看到来的。”
田园园撇撇嘴:“纸上谈兵而已。建议你去向木水生建议派人去实地考察一下。地形会着河流冲刷的改变而变,现在如何,恐怕与城志有所不同。”
“你说的有理。“陈老九极是认可她的建议,笑道:“带你来果然有收获,我这就去禀告!”说完,大步就要往外走。
田园园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等等,别着急。你先告诉我胡缠子家在哪里?”
陈老九讶然:“你找他家干什么?虽然他现在不知所踪,可万一回来知道你去他家,小心被他缠到死!”
“我知道他不在家。”田园园松开手,看了一眼周围,这时西边的屋厦又传来女人七嘴八舌的动静,她快速地说道:“胡缠子说过老周一直喝他家的水。你让木水生派人来检查一下,胡缠子家的水井是否有毒!然后,其他尸体的家中最好都检查一下!我觉得就是水出现了问题!”
她脸色已经苍白无比。若真确定井中有毒,恐怕整个三河城的水源都被下了毒,凶手就是要毒死一城百姓!
陈老九也意识到此事可怕之处,脸色一变:“我这便去,你自己回去吧。”
“快去,还有千万别喝水!”田园园不放心地叮嘱他。
“你也是。”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
田园园快走几步,冲着他背影喊道:“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后天你来我家!”
已经走远地陈老九摆摆手表示知道啦。
屋里谩骂声又响了起来,田园园唯恐那些女人拉着自己扒衣服也脚底抹油回去了。。
靠着孟长辉的腰牌,她又顺顺利利地回家了,而且发现路上有些士兵对自己很恭敬,不但行礼,还在身后护送她,直到她进了家门才离开。
等他们一走,田园园从院门里探出头,见四下无人,赶紧跑到了隔壁。ωWW。
高远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边冷着,又从盘子里捏出一粒山楂丸子塞进嘴里,随后,舔了一下手指,然后在话本上翻了一页,脚边的火盆燃着正旺。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田园园哆哆嗦嗦进了门,随手就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