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高瞻你是故意的吧!”田园园夹着萝卜,脸皱成了苦瓜,不让吃你做什么火锅啊,“嗐,我怎么觉得你针对我啊!白菜有什么好吃的!”
这时孟季突然放下碗,高远还以为他要动手吓得一个激灵,身边的哥哥也是虎躯一震。
然而人家起身走到灶台前,接着从菜筐里拿出三个鸡蛋,一一打进碗里,唰唰两下打散,撒了些盐巴,摘下墙上的竹蓖放进大祸中,随后将碗放上去,盖好锅盖,动作熟练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田园园流出两条宽面条,原来他给自己蒸鸡蛋羹,只能说谁的老婆谁疼!
高远拍了拍小胸口,吓死俺了!
高瞻也悄咪咪的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
田园园疑惑的看着两人,两人可不敢说被孟季吓到了,他们还是要面子的,连忙埋头扒饭。
事情虽小,孟季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她,他的好不在嘴上,总是默默的,不动声色的。
有时候,田园园觉得孟季对自己关心不够也不多,更没有梦寐以求甜甜蜜蜜的恋爱,更多的时候像是结婚多年的哥们,搭伙过日子的合作伙伴。
可有的时候也很甜的,突如其来,像修成不可描述的簪子,像不顾一切来救自己,像今天的鸡蛋羹,孟季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啊……笨拙的爱。
田园园也理解,其实她也是这样的孩子,想对一个人好,却觉得无从下手,因为一个不被爱过的孩子,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人。
她有对重男轻女的父母,在成长的路上给予的爱不多,甚至少的可怜,等长大后只要别人对自己好一点,便对她掏心掏肺,以至于在工作上吃了很多亏,跌跌撞撞几年后,终于在伤痕累累中学会用保护了自己!
她做事绝,说话不饶人,厚脸皮,不过是在保护自己柔软易受伤的心。
而孟季自小父母双亡,孟星惟只比他大五岁,自己也是个孩子,给予他的爱自然也就有限,一个情感缺失的孩子,长大后,爱人的能力比常人更薄弱些。
两个缺爱的人在一起,注定不会爱的轰轰烈烈,而是默默无闻,一边被爱,一边去爱,日子很长,总有学会的时候。
田园园脸上忽然热了起来,柔和的烛火里红的像是苹果,她把冰冷的手放在脸上,给它降降温。
高远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头次见她脸红了,不由地多看了两眼。但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还没开窍自然不明白怎么回事,继续夹肉涮肉吃。
而他的哥哥高瞻,发现田园园的微笑多了起来,眉眼间也有了几分小女儿温柔,一丝淡淡的苦味从嘴里蔓延开。
田园园在他面前永远大大咧咧,随心所欲,根本没有女人该有的矜持,想来没把他当做一个男人来看,而是朋友兄弟…Μ。
“你每天城里城外的跑,辛苦了!”田园园给孟季夹了一大筷子肉,少说有四片。
“你与孩子在这儿,何谈辛苦。”
夫妇俩相视一笑,顿时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正胃口大开的高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没了胃口。
因为吃了狗粮呀!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第四天才放晴。这几日路上积雪厚,孟季回大营后便一直不曾回来,中间宋百年送了回银子。
从他嘴里得知,波托的老皇帝死了,新皇即位,按照惯例新皇会在当年春节进京朝贡,宗主国颁布册封诏书与金印,这样新皇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
此时波托新皇及护卫使团,正在西北大营整休,不日上京,故而一军之长的孟季不便离开。
虽说孟季不来看她们娘俩,但是田园园身体一天比一天强,还是年轻身体好恢复的快,当日一脚踏进鬼门关,然,不到两个月恢复的差不多,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女子了!
于是小红与小翠再照顾了半个月,回了城守府。
她们走后,田园园也没有买人或是请女使,一来可心的人不好找,二来孟季经常回来不方便。
此时已是九月底,西北早已天寒地冻。
镇远候府后门门口,停了一辆带棚马车和一辆光板马车。
海川带着一甲,二甲正在往车上装要带去三河城的货物,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海伯指挥着几人怎么放,怎么塞,才能多装些。
门内,海娘子抱着两床被子在前面走,后面的青娘和特好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袱,小晴好和三甲各提着两个小包袱,一蹦一跳跟在后面。
三甲经常练武,身轻如燕,跳的也比旁人高些,小脸上满满地兴奋,正激动的和小晴好比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