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摇摇头,目光幽幽:“赎金?估计我爹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抓我那人说,只有要死的人票才有资格来这个据点……呵,有资格?去他奶奶的!也就是说,你和我都要死了!”话落,居然“咯咯”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出来,小姐姐你可真不是一般人。
许是看到田园园惊讶的目光,她解释道:“抓我们的这个组织叫噩梦,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杀手组织。佣金更是天文数字,也不知道是谁,出重金来取你我的性命,可见你我的价值非一般人能比,就为这个是不是也该笑两声?”
“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无谓生死!”田园园笑道,这女子脾气性格太和她胃口了,和她见过的其他女子截然不同。
“你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的人!自落入噩梦手里,我一开始是在他们的据点关押,见识了他们不少手段,几乎没见过有活着出去的人票!我也就习惯了!唉!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名叫岳妙君。”
“田园园。”
虽说在噩梦组织人员的眼里,两人死人一个,可她俩在心里都觉得自己不会死,目前的困境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迎刃而解。
“几个月了?你还大着肚子呢,这群人可真是没人性。”
“快七个来月了吧,我是五月中被劫的,现在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我是五月初七被劫的,有一个来月了,前些日子我听劫我的人提了一嘴也才知道的。”
一交换完信息,两人得知被劫持的时间,差不多是前后脚,可见噩梦的势力之强之大之广,细思恐极,这样一个强大的组织对于当权者来说,焉不是卧塌之侧的旁人!
“这群忘八端,不知道想把我弄哪去!”岳妙君擦了擦脸,苦笑道:“我一个大姑娘被劫了,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唉!要杀要剐随他们便!不过千里迢迢把我弄这里来,也不知道做什么!难道杀我还得挑地方?”
她的话瞬间让田园园想起老六几人曾经说过的话,此行目的是送她去肃州安庆,必须分活着!而且一路上怕她腹中胎儿出问题,导致大人出危险,一直喂着安胎药,就怕她死在半路!照这么说,她的经历几乎和岳妙君一样……
田园园也道:““我也是!偶然得知,他们要把送去肃州安庆!一出京城他们说我肯定会死,但是要死也得死在目的地,一路上很怕我出什么危险!难道……”
“哎呀,我会不会也和一样?!”岳妙君也是惊疑不已。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前得到的信息有限,揣测不出这帮人的用意。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一直未睡的田园园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岳妙君正手舞足蹈说的热火朝天时,说着说着,对面的女人没有了声音,她探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明日不知道,还能不能与你再见面。”
烛台上的蜡烛突然小小的炸裂一下,几朵火星崩了出来,从空中掉下来时。屁股后面拖着长长的细烟,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岳妙君闻不了劣制的蜡烛味,在鼻子下面扇了扇,动作间能清楚的看到她手掌上独特纹路……
天亮田园园醒来时,岳妙君已经不见了。她望着窗子投射出来的光线,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她顾不得唏嘘,趁着没人赶紧上厕所。等刚上完厕所系好衣服,下一秒门“砰“地一声又被开了……差一秒就走光了!
来的依然是那个不说话的姑娘,她将饭菜照旧放到床尾上,随后走到床边提起恭桶,面不改色的走了,显然对恭桶里新鲜出炉的排泄物习以为常。
田园园摸了摸鼻子,望着她提桶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房里还留存着排泄后的气味,她看着色香味全无的早饭更加没胃口,勉强将安胎药给喝了。
午饭一过,老六就来接她继续上路了。
车厢里又塞了不少新物资,小十脸上的红斑退了不少,露出面皮上又长了四五颗新的青春美丽痘,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朝气。
她停留的目光有些长,惹来小十的不满。
“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小十白了她一眼,转头对驾车的老六喊道:“可以走啦!”随后,马车晃了一下,启程。
田园园撇了撇嘴,躺回被褥上,忽然闻到被褥上浓烈的霉味。她又抬起身子,离被子远点。霉味闻多了对胎儿不好,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把这被褥扔到车厢顶上晒晒吧,霉味太重。”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怀疑,解释道:“唉,我可不光为了自己考虑,你现在比我的身体还虚弱,这些霉味会加重你的病症!以防万一还是拿去晒晒!”
小十即使杀人不眨眼,可对自己的性命还是很看重的。于是捞起两人得的被褥拿出晒。
老六骂他事多,小十回了句关你什么事,然后听到“咚”地一声,他肿了只眼睛回来了,似乎是被老六武力镇压。
好在被褥留在了外面,也不算白挨了一拳头!
这次从哨儿山补给站离开后,伙食有了很大改善,之前不是煮面饼吃就是烤面饼,而现在煮面饼时会加把咸肉干,咸咸的肉干加上没有味道的面饼一同煮开,味道真不错,连爱抱怨的小十也没无话可说了。
安胎药从一碗变成了两碗,田园园每次都喝个干净,比起只想保住她命的劫匪们,她更想能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马车一连走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大雨倾盆,寸步难行。
老六将马车停到一处山崖下避雨,山崖外突正好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外面暴雨如注,没多久地上就积了不少水。
田园园趁着老六和小十下马车查看,也跟着下去看了一眼。
山崖不大,其实是块大石头横插在山体上,露出了一小部分,提供的庇护有限。他们现在在半山腰的山路上,路的对面是个有十来米落差的深坡,深坡下树林密集,远处群山起伏,重峦叠嶂笼罩在雨幕里,生了许多烟蓝色的雾霭。
老六从马车里找出一小捆柴来,架起火堆煮饭熬药,田园园则靠着马车和小十聊天。经过蚂蝗过敏的事情后,小十对她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一点点。虽然不可能放她走,但是不妨碍两人谈天说地。
老六一边任劳任怨的干着活,一边听着那两人嘻嘻哈哈的聊天,脸上面无表情,不过眼神却比外面的大雨还要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