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回答:“是。”
“你来等她?”
“我在等你。”
“我们的确是久违了,但恐怕还没有到特意相见的地步。”
风雪加重了。
僧人微微倾斜了伞,神情冷峻。
“我来见你,是告诉你我还在。”
“——我的刀未曾钝过。”
“我可没有做值得你动刀的事。”
僧人凝视了那人一会儿,又撑好了伞,不再言语。
过了片刻,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变了,最澄。”
“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
僧人说。
“我可没有变。”
声音里夹杂着隐约的笑意,被寒风搅拌扯开。
“他已经不在了,但我仍在追逐他。”
“你只能看到背影。”
“你总是明白很多。”那声音说。“但他们很像,不是么?”
“寻找寄托也是痴妄。”
片刻的风雪簌簌。
那声音说:“最澄,你也痴妄。‘契约’规定,你不能出手参与的。”
僧人语气平静,“我不顾的。——所以你不能动她。”
“我知道分寸,我在帮她成长。”
“分寸由我来决定。”僧人说,“你已经过了。”
那个声音忽然笑了。
“你过去也这样,总为情分所羁绊。最澄,怪不得你天分那么好,却被逐出师门了。你没有佛性,修行再久都不可能的。”
僧人说:“你亦知道,我是痴妄。”
他收束起了伞,任由狂风卷雪扑面吹来,身形笔直,在昏暗的夜雪颜色里像一把古朴的剑。
“痴妄可缠人,也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