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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阙感受到衣摆的动静,笑着摩挲她细白的腕节,滑腻的触感让他逐渐躁动的心平复下来,似乎看出她想问什么,他淡淡启唇:“不杀她,在这里杀她没意义。”
温离当然清楚容阙的脾性,却毫不心疼皇后,只能说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她手中紧握着无数条性命。
大势已去,皇后竟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起,轻蹭似的指尖朝着裴束勾手:“阿珏,阿姆带你那么好,你不能帮着他们对付我,褚元的铜像你替我拿来好吗?”
裴束气息不稳,口中的鲜血淌在衣襟上,竟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阿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替你做错事了。”
忽然,一只信鹤飞了进来,停在了温离的肩上,温离将信鹤打开,里头立刻传出扶楹的声音。
扶楹颤着声,催促着他们:“师妹,快将裴束带过来,江逢春、江逢春快要断气了。”
声音不大不小,却在满堂黄金的大殿内回荡。
裴束眼前一黑,若不是有石柱搀扶,怕是已经昏死在此,他不管不顾的推开殿门,尽管外边围满着禁卫。
地上是无数的尸体,他被绊倒数次,满手鲜血的撑在石地起身。
大殿中皇后笑的猖狂:“裴珏,你真是没用啊。”
可裴束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耳侧嗡鸣声不断响起,脑海中飞速的闪过属于江逢春的每一个画面。
是喜是悲。
最后回到了他就她的那个晚上。不知何时泛起的恻隐之心,他从皇后手中将她救下,把她推入水池中,替她逃过一劫。却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成为皇后,便是早已将爪牙伸向江逢春。
江逢春每每看向他的严重都带着春色般迷人的笑意,但同他而言,这样的笑意或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享受。
血海深仇,受人操纵,他早已没有完整的一生。
裴束想过,如若可以找到更好的寄宿体,皇后便会放弃打在江逢春身上的主意,所以他没日没夜的征战,路过之处的百姓他一一看过,每每找到的都不会令皇后满意。
他不想让江逢春死。
今□□宫成功与否,他都会将江逢春送出宫去。可他从始至终都未料到,皇后还是骗了他,以江逢春的身体养蛊。
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洁白的大雪几乎要没过他。
裴束用剑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臂,只为让自己清醒些,但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晕,头越来越重,光是那大雪便压的他喘不上气。
就在此时,身体骤然一轻,原是有人将他拽了起来。
他看不清,但他却好像听清了。
是一位少女俏丽的声调,带着丝丝沙哑和涩意。
“我觉得他不配见江逢春,但不能让江逢春再一次带着遗憾离开,江逢春有什么错呢?错的是他,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裴束眼皮忽有千斤重,却还是因为这句话活了过来,颊边有滚烫的液体滑下,与血瘀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