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溪边的风温热难捱,林中还残存着邪魔的哀嚎,生死大战,方才结束。
他疲倦的掀起眼,薄唇微动,却吐不出一个字,只是那眼里的阴鸷淡下许多。
单薄的身影摇摇晃晃,彻底摔进了温离的怀里。
温离下意识扶在他的腰际,可触碰之处皆是温热黏腻血,可想而知他一路是何等艰巨。
“不是我的血。”
他窝在她的颈侧,气若游丝,“别担心,我的伤不重。”
温离身形一震,一边将他扶到树荫底下,一边吭哧的反驳:“我可没问你,也没有担心你,受伤也是你活该而已,你受伤我开心来不及,报应、报应而已。”
她嘴上振振有词,可还是没能藏得住唇间溢出的哽咽。
容阙想不大明白,为何受伤的是她,哭的人却是温离,并且听她压抑的哭声,他原以为自己会开心,某些人的口是心非,可偏偏他感受不到丝毫的欢喜,相反是出奇的酸涩,胸口闷闷的如同堵了块石头。
不等他反应,肩头便被温热浸湿。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从眼尾到唇边,狭长的泪痕消失在指腹中。
温离吸着鼻子,平日里拈着笑的杏眸被水泽代替,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滚出来,饶是容阙再是冷静,此时也变得束手无措。
容阙垂眸瞥见袖口的血污,便收了用衣袖抹泪的想法,无措的望着她,指尖覆在光滑柔腻的脸颊上忍不住微微发颤,“别哭了,没事的。”
温离也知道自己有点丢人了,忙的转过身去避开他的触碰,自责道:“是我拖累了你,对不起。”
背上突然覆上温热,淡淡的血腥味直冲鼻尖,温离怔愣在原地,他伏在她后背上,发丝侵扰淡淡的痒意,惹的她眯了眯眼,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又想起他身上的伤,只好收回t动作,死死的咬着下唇,眼泪又是止不住。
容阙无声叹了口气,勾着她的腰将她转了个方向,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乎,轻轻扣住她的小脸,轻柔的擦去了她的泪:“如果没有温离,我可能都走不出这片林子,怎么能叫做拖累呢?”
温离眼尖瞥见了他没来得及包扎的伤口,顿时有些懊恼,矫情的哭意被强势忍下,她反手握住容阙的手,“为何你印记这里会有这么大的口子?”
容阙不动声色道:“方才的精怪太强了。”
温离目光炯炯,逼的人无处可遁:“我虽然是昏着,但还是能感受到有一瞬变强的灵力,你先前受伤,母简便会不安,相反,我出了事,你也是一样,你是不是用血去——”
他捂住她的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无奈,温声道:“温离带药了吗?”
温离点头,想要起身拿出乾坤袋,但一时着急忘记自己被容阙虚虚揽在怀中,动作幅度太大,竟牵动着了容阙身上的伤口,引的他闷哼一声。
温离心惊,垂首问询:“你没事吧?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