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宽袖下的手里拿着的剑源源不断的再往下滴着血。
他就像是才从地底下爬出的恶鬼,寻找下一个猎物。
说不被吓到是不可能的。
察觉到温离身上的害怕,容阙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眼神凌厉:“跟踪你?”
温离控制不住后退,视线却没有从容阙身上挪开一分,她盯着他,克制住打颤的牙:“容、容师兄,你、你这是做什么?”
天杀的,到底是哪位同门的性命栽在了容阙手中啊。
容阙站在原地不动,手中的剑却像是长了眼儿似的要朝着她飞来,却在与她相触之时停了下来。
温离紧闭着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落下,反倒对上容阙饱含深意的眸子。
她努力稳住心神,好声好气的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反正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忙你的,况且你还受了伤,别动用灵力了。”
“伤?”他抬起鲜血淋漓的手,像是嘲笑似的睥睨着温离:“这是孟时清的血。”
说罢,他静静的等着欣赏温离的反应。
想象中温离大吵大闹,苦苦求饶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格外认真的盯着他,漂亮的杏眸颤了颤,“我一直没发现,你这个狗、你这个人居然还会做善事,怎么,你将他杀了吗?”
容阙微微眯眼,诧异一闪而过:“你不担心他?”
他的剑还竖在温离眼前,随时都会落下。
温离试探性的抬手将剑挪开,若有所思:“你要我担心还是不担心?你要我担心那我担心的心都快碎了,你要我不担心那我就毫无波动。不过咱们说好,你不开心就拿孟时清开刀,可不要对我动手,我来这里可是让人瞧见了的,若是不回紫薇峰,你看玄妙长老——错、错了,我错了,我不说话了。”
剑挣脱开的控制,直接扎进她鼓起的发髻里,随着她发间桃花流苏坠子叮咚声响,她也被定入竹桩之中。
容阙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不愿放过她脸上闪过的任何一个神情。他道:“孟时清与你狼狈为奸,你却不知,后山里关着的魔族与大妖是被他放出去的,所以你才会被魔族之人带走,孟时清的目标是你,他想杀你。”
温离有一瞬怔松,旋即看向容阙,话语里藏不住的挑衅:“你既然知道他私自放了魔族与大妖,为何你不将此事告知玄云长老,却跑来质问我,那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怕玄云长老袒护孟时清,惹的他们记恨,但你又觉得心中有气,所以只能急赤白脸的和我说,想让我去揭发他。”
容阙缄默不言,寒意泛泛。
“我、偏、不。又没有什么证据,只靠你一张嘴,信口雌黄,若是我说了,你又翻供,岂不是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了?”温离眼尾微扬,像是挂着一个小勾子,让人忍不住盯着瞧,“我虽然不知你为什么讨厌孟时清,但是你因为孟时清而误会、讨厌我,很幼稚,像那种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儿,分不清对错!”
容阙唇角微扬,并未被她的言语激怒,他淡淡的说:“你是不是温离,谁又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
温离上前两步,“我不是温离,难道你是吗?”
容阙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不笑的时候冷淡疏离,像是雪山上的雪莲点缀着雪霜,笑起来时又总是会带着浓浓的蔑视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