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晗烁匆匆换了身常服,手指抖了抖,腰带未系好。那人进去两个时辰没回来,明明跟她说过就算是太后召见也要等他回来,结果居然敢进坤和宫。
也不怪温袅大意,而是皇后突然过问起文贺公主的婚事,召她和温淑妃前去商量。她若不去,皇后就把双生子的事情告诉淑妃。
温淑妃也有些纳闷,皇后在病中都操心文贺的婚事,离大婚之日还早呢,生辰八日还供在皇觉寺,尚未供满一个月。
再说,如今许家出了事,许皇后怎么可能有心思操心别人的事情。
姑侄两人满心疑惑地走进坤和宫,身后宫门就立刻锁上了。
“姑姑?”温袅紧张地跟在温淑妃身后。
周围都是高大宫女,一眼看去就不是善茬。看来许皇后真的疯了,敢将她们囚进坤和宫。
“别怕,有姑姑在,她不敢怎么样。”许皇后失了靠山想拉她们陪葬也要问问三殿下同不同意。
尽管也怕得要命,温淑妃还是面色如常,她虽不掺和后宫争宠,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蛋。
“见过皇后娘娘。”她娉婷行礼,镇定自若,“不知娘娘召我们来是哪里准备得不妥当?”
毕竟是来商量婚礼筹备的,她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也没什么,只是凤儿写得一手好字,想让她来拟嫁妆单子。”许皇后给心腹使了个眼神。
温袅一惊,她的笔迹和姐姐的笔迹完全不同,姑姑一看便知,可是她伪装的字迹也不纯熟,昨夜的悼文是殿下手把手写出来的。
“母后谬赞,儿臣的字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好,既然是拟嫁妆单子,需要更谨慎些,我想回去取来用惯的笔黑纸砚,以免出批漏。”
“我已派人取来了。”皇后笑吟吟地看着她,笑容亲切到诡异,她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宫女走到桌案前。
也幸亏之前练习过一些,陪嫁之物名字也不复杂,勉强能应付。
大约是皇后也想不到她竟然连字体都练出来了,恶狠狠望向绿琦。
绿琦自知有错,努力降低存在感,往阴影处躲。
“三皇子妃这一手字果然有温候的风范。”皇后拈起一页递到温淑妃面前,“淑妃瞧瞧这字,比起令兄可有什么不同呀?”
温淑妃狐疑接过,视线停在纸张上,若说字体自然是有所不同,“娘娘这是为难妾了,妾进宫之后,笔都握得少了,十几年未见过兄长的字,如今哪还能看出什么不同来?”
即便是亲兄妹,书信来往也十分不妥,以承平候守礼的性子,不可能给进宫为妃的妹妹写信,况且若有什么话,自有女儿传达,哪里需要写信。
“温候的书信是没有,凤儿可是每回进宫都往你宫里送亲手抄的经文。”
“娘娘这么一提醒,是有些退步了,凤儿,最近是不是照顾三殿下没时间练字?”
温淑妃的话像是给温袅昏沉的脑袋泼了盆冷水。
“姑姑说得对,最近三殿下不是受杖责就是外出办案,得照顾他衣食住行,还要每日给太后和母后请安,我都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呢。”说着话,她就势放下笔,笑眼弯弯望向皇后,“母后,儿臣想歇歇手,之前太子殿下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我想给母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