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虚弱的檀灯灯勉强抬起头来,看着从光中走出来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用沙哑的嗓音费力地说道:“现在才来,有够迟的。”说罢,就直接晕了过去。“灯灯!”墨倾尘快步朝她走了过去,想要伸手触摸,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往日素白干净的小手如今已经满是伤口,血肉模糊之下,他还能看见她的指骨,白森森的,很是吓人。他颤抖着手不敢去触碰她,只敢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墨倾渊冷眼看着两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嗓音冰冷地说道:“是谁对墨王妃用了刑?”被钉在墙上的狱卒惊恐的看着墨倾渊,在她凌厉的目光中,颤抖着说道:“是,是奴才。”李青快步冲了过去,拔下他手掌中的匕首,随即狠狠地扎在了他另一只手上。狱卒顿时发出凄厉的喊叫声,“奴才错了,请贵人手下留情!”李青愤怒到了极点,冷冷地说道:“敢对王妃用刑,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条小命了。”狱卒一直求饶,李青动了想要杀他的心,被墨倾尘叫住,“现在还不是跟他算账的时候,先留着他一条小命,本王还有用。”他已经将檀灯灯从木桩上放了下来,仿佛是捧着一个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极了。男人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眸,冷漠中带着冰冷的杀气,眼底寒光乍现,“皇兄,您应该不介意吧?他交给臣弟处理吧。”墨倾渊凝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瞳,眼底掠过一抹幽幽然的神色,“当然,如此犯上作乱的狗奴才,便是杀了朕也不心疼,五弟想要如何处置都可以。”墨倾尘眼眸深邃,美的惊为天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冷笑意,“慎刑司这样的地方,没有别人的唆使,这群狗奴才也不敢对灯灯下手,所以他肯定是受人指使,查出来皇兄应该会站在臣弟这边吧?”男人黑眸危险眯起,“不论是谁,臣弟只想要给王妃讨回一个公道。”墨倾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薄唇微抿起,“既然五弟已经证明了王妃的清白,那她便是无罪的,这些狗奴才敢对王妃不敬,便是有千万条命也不够死的。”“多谢皇兄。”墨倾尘微微颔首,“臣弟先带着王妃去看太医。”说完,直接无视墨倾渊,抱着檀灯灯径直离开。墨倾渊站在原地,微微一顿,目光越发阴冷。他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目光冰冷如薄刃,直直的朝着狱卒看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朕想你应该很清楚。”他走到他面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冷冽,凉凉勾唇。“要是不会说话,朕会让你生不如死。”狱卒浑身颤抖的看着如杀神般的墨倾渊,眼中的最后一点光泯灭。“主子。”一出慎刑司,担忧至极的厌离立马就围了上来。见檀灯灯已经晕过去了,她又惊又怕,忙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痛晕过去了,需要马上找太医替她医治。”厌离看着浑身是伤,脸色煞白的檀灯灯,仇视的目光落在墨倾尘身上。她气愤的拔出剑指着墨倾尘,“当初是你非要拦着我去救主子的,若是我早些来救主子,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李青见她失去了理智,连忙按住她的手臂,“你先冷静一下,王妃出事王爷也不想的,现在救治王妃最要紧。”厌离望了望墨倾尘怀中的女子,最终怒而收手。康宁宫。当墨倾尘抱着浑身是伤的檀灯灯出现在康宁宫中,太后被她浴血的模样吓到。“这是怎么了?”她又惊又怕的问道。“慎刑司的人私自用刑。”墨倾尘小心翼翼的将檀灯灯放到了床榻上。此时李青也带着太医进来,两人迅速让开位置。钱太医为檀灯灯检查了一番,脸上的表情为难。见他神色,太后心中顿时便沉了下去,“钱太医你只管说,若是差什么药,哀家这里有,你务必要治好灯灯。”墨倾尘的脸色极其难看,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薄唇冷漠的吐出几个字,“她的手如何了?”如今他最在意的便是檀灯灯的手,他知道檀灯灯最关心的是什么。“王妃这手……”钱太医迟疑了一下,“只怕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自如,若是要绣花也不能了。”墨倾尘的心瞬间落到了谷底,若是连绣花针都拿不了,那不就说明檀灯灯再也无法施针救人。太后看了一眼面容沉肃的墨倾尘,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对着太医说道:“钱太医你想想办法,一定要保住她这双手。”对于一个行医问诊的人来说,双手不能再灵活自如,便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情。“臣只能说尽力。”钱太医拱手,“虽然微臣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大胤有一人绝对能行。”“谁?”“神医杏林。”墨倾尘抿了抿薄唇,寒潭般幽深的眸底划过一抹心疼,“你先治好她,确保她无性命之忧,其余的本王来想办法。”钱太医躬身领命。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凑到李青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李青的脸色顿时一变,思忖片刻后,对墨倾尘道:“王爷,慎刑司的那个狱卒畏罪自杀了,如今尸首正摆在慎刑司外,皇上叫人来传话,问您怎么处理?”如此巧?他前脚才刚出慎刑司,后脚那狱卒便自杀了。墨倾尘冷笑一声,对于墨倾渊的那点把戏嗤之以鼻。“哼。”厌离冷笑一声,提着剑转身就走。李青早注意到她脸色不对,生怕她闯出什么祸事,连忙拦到了她面前,“厌离!你冷静一点。”“冷静不了,我非要去杀了那个狗皇帝。”她知道主子最珍惜她这一手医术,如今她的手废了,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她如今气到发疯,恨不得杀了墨倾渊,为檀灯灯报仇。“你疯了?现在还是在皇宫中,你要真刺杀皇上,你还能活着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