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完全相信你是人类了,你不可能事先知道我在场,无法现场伪造那么复杂的情绪转变。”见阮闲不回应,唐亦步又把土豆往阮闲手里使劲塞了塞。“你生气了?”
这回那仿生人脸上坦坦荡荡地写着“下次还敢”四个大字。
阮闲忍不住笑出了声,接过那个脏兮兮的土豆:“我没有生气,这样挺好的。不过亦步,一个土豆可收买不了我。”
他也未曾全身心地信任唐亦步,这种异常的感情关系反而恰到好处。
“是吗?”唐亦步咬咬牙,从怀里掏出豆子罐头。“那我把这个也分你一半呢?这可是……嗯?”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阮闲手腕上的伤口吸引——战斗中止后,阮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渐渐随他的精神状态恢复而消失。只有手腕上那几道伤口仍然在顽固地流血。
唐亦步嗖地把豆子罐头塞回怀里,放好另一只手的洋葱,双手捧起那只手腕。
“这是以前的伤口。”他笃定地说道,指尖碰了碰那些血。“介意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自己弄的,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当时我还小。”
“可是它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到现在还很介意它。”唐亦步没有让他轻飘飘带过话题的意思,“说不定我能试着帮你分析一下。”
非常熟悉的话。
要解释这些伤疤成因,光是前因后果就要费时间仔细说明一番。阮闲原本打算干脆利落地拒绝这个话题,可听到这句话,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总结。
“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母亲因为我的原因自杀了。这是我在那之后弄的,我想要搞清楚她当时的心理。”
唐亦步表情相当认真,他微微侧过头,示意阮闲继续说。和与孟云来对话时不同,就算自己没有说明情报收集的部分,唐亦步像是毫不费力地理解了——他脸上还带着笑意,只表现出了非常纯粹的好奇。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停下,只是这样。”阮闲试图收回手腕。
“我遇到过很类似的情况。”唐亦步没有让阮闲得逞,还是把那只手腕抓得紧紧的。
“你?”用不怎么恰当的词来形容,唐亦步更像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类型,阮闲想象不出面前仿生人伤害自己的样子。
“不过我没有你做得这么过火。”唐亦步露出一个接近怀念的表情,“我当时总喜欢将手指交叉迭起来,然后自己夹自己的手指,挺痛的。”
“……”
唐亦步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程度的差别:“我可以把我自己的情况给你作为参考。前提是你确定自己没想要引起他人的注意,或者借此自我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