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问一句,我就说讨厌了!”饶是叶殊这样的好脾气,此刻也被男人弄得不耐烦了。她现在只想睡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抵不上她睡觉重要。
“哦,那我们回家吧,”纪零很满意,“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车终于启程,驶向归途。
叶殊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你知道了什么答案?”
“是你说要听的。”
“没错,是我说的。”她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了。
“你喜欢我,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胡说!”
“我是知道的。”他说得笃定,饶是叶殊也有点心虚起来。因为这个男人异于常人,他总能分辨出一些寻常人分辨不出的端倪与细节。难道她真的在隐隐之间有异样,自己浑然未觉,倒是被他给看出来了?
这……可能吗?
“纪先生,你……”叶殊不知该说些什么。
纪零敛下黑密的睫羽,低低说:“别担心,我是胡说的。”
“你究竟……”要戏弄我到什么时候?叶殊不知被戳中了哪一处软肋,一时间恼羞成怒起来。
“我只是喜欢这样说。”
“为什么?”
“为什么?”纪零歪了歪头,自嘲似的发出一声呵笑,“这样就好像能告诉自己,你也喜欢我一样。”
只是这样吗?
这次轮到叶殊沉默了。
她竟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心疼的情愫,这些感情来得莫名其妙,又气势汹汹,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那中心的罪恶漩涡里,无法脱身。
是纪零真心待她,还是他伪装地太好了?让叶殊在短短几天内对他改观,险些要沉沦其中。
害得叶殊差点要忘了,她并不相信这个男人——他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爱之火会熊熊燃烧到几时。一旦她听之任之,解开心防,迫使自己沉溺其中……等男人找到了新鲜猎物以后,那她就会被抛弃,受到伤害,甚至是被纪零猝不及防刺上一刀。
与其畏惧之后会受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涉及危险之处。
她是个懦夫,只能想出这样拙略的自保方式。
是她愧对纪零了,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辜负不起。
夜深了,路面上都凝结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碎霜。
车开在上面略有些打滑,叶殊必须小心,再小心。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到家了。
她把沉沉入睡的纪零摇醒,自己则先一步上楼。疲惫一整天的心在此时此刻终于松懈了下来,浑身肌理如碎雪被太阳照耀,稀稀松松融化成水,浸没在床垫上。
不知过了多久,叶殊突然察觉脖颈上凉了一线。再睁眼,只见得一个女人抵在她的身上,她手里是一柄锋利的军刀,刀刃特意磨过,上面水锈味浓郁。
居然是袁姗?她怎么会在这里!
叶殊还想出声,只见女人将一只注射器刺入她皮肤里,可能是镇定剂一类的药物,等液体泊泊注入她的体内,不足五分钟,就见药效。
叶殊觉得口舌发苦发麻,浑身瘫软到使不上劲来,再加上长期以往的操劳,此时的她,就像是被斩断了四肢,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