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惟。
宋澜连忙将梅毓扶了起来,此时梅砚也已经信步过来,冲着兄长一揖:“早说了这样的喜事该早些告诉青冥,兄长非要瞒着他。”
梅毓却有些无辜地说:“是鸾音不许我提早告诉陛下的,她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澜捏着那封请帖笑了笑,哪里又会不知道宋鸾音的脾气,只道:“她这算是想要给朕一个惊喜吗。”
梅毓失笑:“大概是这样。”
宋澜时常打趣宋鸾音会嫁不出去,如今她也算是把自己嫁出去了,与其说不好意思,不如说是在与宋澜赌气,又怕中间出什么变故,所以才撺掇梅毓瞒着宋澜。
如今婚期已经定下,请帖也下了,是万万不会再更改的。
宋澜叹了口气,说:“朕就这么一个待嫁的妹妹了,可不能亏待了他,她虽不领朕的情,可朕总得赏赐些什么。”
赏赐什么呢?
宋澜拖着下巴思考了半天,直到梅毓开口:“鸾音什么都不缺,陛下不必赏赐什么的,只求成婚那日陛下能够拨冗前来,臣与鸾音就已经不胜感激了。”
这语气,活像宋鸾音已经嫁过去了一样。
宋澜当下也没说什么,只道了声好,就留梅毓在昭阳宫里一起用了晚膳,梅毓出宫时邀梅砚同行,梅砚的耳尖却红了红。
硬着头皮解释:“东明说家里闹老鼠,这两天忙着捉鼠呢,陛下这两日便留我住在宫里了。”
宋澜在一边憋笑憋得难受,梅毓却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很好,我现在就去少傅府上看看是多大的一只老鼠。”
“兄长……”梅砚告饶。
梅毓认识了宋鸾音以后,性情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古板了,见状也只是伸手空点了点梅砚和宋澜的面门,竟有几分兄长对弟弟的宠溺。
“朝中事多,大局未定,你们俩……也别太勤勉。”
两人连声应下,梅毓这才走了。
梅砚松了口气,回身捶了宋澜的肩膀一拳,抬眸瞪他:“还有脸笑,都是你惹的。”
宋澜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笑道:“朕也没想到那糕点会把老鼠引了去。”
事情要从好几天前说起,那时候宋澜和梅砚刚从钱塘回来不久,宋澜担心梅砚一时吃不惯盛京的菜色,就又命人找了好几个会做江南菜的厨子。其中有一人做得一手好糕点,宋澜就每天都往少傅府上送糕点,结果送得太多,梅砚一时吃不完,天气又热,便招了一窝老鼠。
老鼠夜里磨牙,吵得梅砚睡不着觉,宋澜歪打正着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灵光一现,就借着由头把梅砚接到昭阳宫来了。
所以刚才梅砚并没有骗梅毓,东明是真的在府上捉老鼠,尽管这事听起来十分荒唐。
已经是仲春时节,天色黑得有些晚了,这会儿正是昏昏沉沉一片,宫人正在宫苑里掌灯。宋澜边笑边把昭阳宫的门窗都关了个严实,屋里一时也昏暗下来。
梅砚觉得有些闷,下意识说:“别关窗户。”
“不行,今晚费事着呢。”宋澜把梅砚打横抱起,用下巴磨了磨他的头发,笑,“一趟江南去了一个多月,朕清心寡欲实在太久了,少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