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纷飞,狼烟四起,马车行驶到暨阳城边际的时候,碰见了无数灰头土脸逃难的城民。
有些心地善的难民见了这辆逆向行驶的马车,拦下了他们劝道:“你们别再往前了,前面暨阳城主卿战和北燕人打得可凶了,你们现在过去就是送死啊!”
车帘子被一只细白的素手掀开,卿千玑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雪,对着好心提醒他们的难民们笑了一下:“多谢老翁的提醒,但这暨阳城我们不得不去。”
老翁见面前这姑娘的衣裳华贵,举止雍容,再往车帘子的缝隙里探头瞄了一眼,瞥见一个俊美的男子在抱着孩子哄,他又觉得不忍心这样美好的一对小夫妻白白送了命,“你这拖家带口的,为什么非得往阎王殿赶呢!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多想想孩子啊,那打战的地方全是毒烟,小孩子哪能受得住?”
“不行啊,我必须去啊,因为暨阳城主是我的兄长。”
她温柔的话音落,车帘子内就传来一句不耐烦的男声,“你赶紧坐回来拉上帘子,外头的风雪吹着我干儿子了。”
卿千玑啧了啧嘴,赶紧退回到了车厢里,不然明月这个护犊子的又要开始叨叨如何做一名优秀的娘亲了,把她儿子宠的跟他亲生的似的,恨不得自己挤两口奶水出来喂孩子。
马车又开始平稳地行驶了起来,逐渐消失在了苍茫的风雪里。只留下刚才一群劝阻的人群,老翁指着车影子喃喃道:“她,她是昭阳公主啊——”
“可不是吗,暨阳城主的妹妹也没有别人了吧?”老翁身旁的同伴也跟着他杵着,一起遥望那逐渐变小的马车。
“可是昭阳公主不是死了吗?暨阳城还为她举行了大丧?”
“不知道不知道,先前也说卿将军死了,不也好好地回暨阳了吗?”
“这些大人物们的事情我们也不懂,走吧,快逃吧。”老翁紧了紧肩上的包袱,牵住了孙子的手,召唤同行的人们继续赶路。
暨阳城门戒备森严,但因为是从南边来的,所以守城的将士们也就只是随意地检查了一番,就将人放进去了。
马车来到了城主府邸,卿千玑率先下了车,看见门口的鎏金匾额上挂着缟素,一颗心立马悬了起来,抓了个门口打扫的小厮焦急问道:“怎么挂上白灯笼了,是谁去世了?”
小厮被她一双动人的桃花眼看得不好意思,低着头道:“这位姑娘您先把手放开,男女授受不亲。”
卿千玑立马松了手,继续追问:“你倒是快说啊!”
“是替城主的妹妹挂的丧仪。”
“我大哥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正在此时,明月抱着正在吃手指的孩子下了马车,瞥了她一眼道:“别嚷嚷了,我说的你死了,怎么了?”
“你有病啊!”卿千玑转过身指着他骂道,这人什么毛病,她猛地想到了墨重华,“重华知道吗?”
“这我不知道,你死了也挺好的,京城里的人一个个都对你苦大仇深的,反正你短时间内也不会回去,说你死了也就没那么多人盯着墨王府了。”
明月这番话说的理所当然,也确实挑不出毛病,确实是站在为墨王府着想的角度出发。
卿千玑想了想自己这么多年作出来的坏名声,若她不在,保不定会有人想对王府动手,干脆说她死了也好,那些人的眼睛也能移到别处了。
“我怎么觉得那么怪呢?”卿千玑皱着眉头,从明月怀中抱过孩子,提着裙摆进了大门。
守门的小厮又来拦人,结结巴巴道:“姑娘,我们城主规定了没有通传的话,旁人是不能进去!”
美眸一横,卿千玑不耐烦道:“把你们城主给我叫出来!”
“那小的进去通传一声,您稍等啊,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号呢。”
“我是城主他妹妹,我怀里这个是他亲外甥。”
“您说什么?”小厮掏了掏耳朵,再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卿千玑,疑惑开口,“您是昭阳公主?”
“正是。”
“您怎么也死而复生了呢?”
卿千玑勾着红唇笑了一下,故作神秘地开口答道:“因为我们卿氏有独门秘术,能起死回生——”
小厮被她的话语吓得后退了两步,又看了眼她身后气度不凡的男子,瞪大了眼睛问道:“那这位就是姑爷了吧?”
“你们姑爷比他俊朗千倍万倍,也不用你通报了,我们自己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