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做什么昭阳公主,她更喜欢以定北侯之女的身份活着。
“谁在那里!”卿战毕竟是习武之人,卿千玑鞋底踩到了一粒石子崴了下脚,立马就被他察觉了。
“大哥,是我。”卿千玑披着缥缈的夜色进门,脸色凝重。
卿战吓得一股脑站了起来,又背过身去胡乱地抹了把眼泪鼻涕,完了,他作为兄长的形象毁于一旦了!
卿千玑看着自家大哥的背影,觉得喉咙苦涩得厉害。她是知道独孤九的茶水有问题的,但她用银针试了,不是致命的毒药。
她便明白了独孤九是想快点结束这场对决,兵不血刃地分开卿战和独孤长生。
可是现在,卿千玑却觉得自己做错了,千错万错。大哥心底现在肯定很苦,还没用尽全力就输给了独孤长生,他一定内疚得要死。
可若是赢了独孤长生,恐怕今夜的定北侯府就没有这么静谧安逸了。
卿战收拾完毕,终于转过了身子,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妹,我在屋子里待得有点闷,就出来散散心……”
“大哥喜欢来祠堂散心啊?”
“额……”
见他吃瘪,卿千玑也不继续逞口舌之快了,她上前跪下,对着祖宗的牌位重重地磕头,一个接着一个,仿佛不会停歇一般。
“小妹,你这是做什么,别伤着自己!”卿战也跟着跪下,看见她迅速泛红的额角,大手垫在地上,不让她再继续叩拜了。
“不肖子孙卿千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卿千玑拉开他的手,又是重重地一叩首,这一次她伏在地上,“千玑发誓,一定让会父亲沉冤得雪,我卿氏的荣耀,绝不会断送在我这一辈。”
卿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嘴巴干涩难言。小妹一定听见了他刚才说的与独孤氏的恩怨,双拳不自觉收紧,真是该死,这仇恨本该自己背负的,如今将天真无忧的小妹也牵扯了进来!
他看着父亲的牌位,暗道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
“大哥,我有件事要通知你。”不知不觉间,卿千玑已经直起了身子,她的一双眼睛平静如湖面,只有在遇见风的时候,才会泛起旖旎的涟漪。
“你尽管说吧。”
“明日随我去江南,我收到了外祖母的书信,要回温家小住半年。”
“什么!”卿战猛然起身,脸色大惊,立即就开口反驳,“不行,我还要等候圣旨拜官封将,才能——”
“大哥,我是通知你,不是与你商议。”卿千玑抬头对上他不解的眼神,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们现在还不能和独孤氏对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孓然一人,贱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
“大哥真的是孓然一人吗?”
看着身后那个娇弱的妹妹,卿战哑言,他好像真的不是一个人……
“不然你回宫里去住?”
“时已至此,事已至此,我公然在武试殿上威胁独孤长生,确切地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卿千玑无语地看着自家大哥,看来日后长路漫漫啊,“我再也不是那个与世无争的昭阳公主了。”
“走!大哥明天就送你回温家避避,等过了风头再把你接回来。”卿战拧着眉头,急匆匆地准备回屋收拾行礼。
卿千玑摇头笑了笑,先把自己大哥骗上路吧,反正她也不是去什么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