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长公主母子三人刚刚回到公主府,就见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停在几丈之外,一健硕中年翻身下马,向前垮了几步,拱手弯腰行礼,“小的参见公主,县主,三少爷。”
来的是陆衍心腹陆勇,他是随着陆衍一块儿长大的小厮,现为陆衍管家。对于陆衍和楚心慈之间的往事,最清楚的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就是他了。
南康长公主点了点头,“你倒是来得挺快。”
陆勇赔着笑道,“二爷不敢叫大人和公主费心。”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大姑娘放在眼皮底下总归不是个事,所以他是快马加鞭地赶来。
陆勇又道,“二爷和二夫人备了一些土仪,他们脚程慢,还要过几日才到。”
南康长公主笑了下。
陆夷光多看了陆勇一样,楚玉簪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吧。
楚玉簪被传到花厅,陆夷光和陆见游则被打发走了。
兄妹俩互相瞅瞅,觉得年纪小就是没知情权,什么事都被撇在一旁。
陆见游横一眼陆夷光,“我回去写文章了。”十篇文章都是拜她所赐。
陆夷光心虚地挪开视线,气弱,“我也要写读书心得的。”大哥给她列了一张书单,让她在一个月内看完,还得每本书写一篇读书心得。
陆见游磨了磨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怪敌人太狡猾!”陆夷光为自己辩解。
陆见游冷哼一声,“怎么不说你自己笨。”
陆夷光冷漠脸,“喂喂喂,你够了,你说了我一早上,还准备说我一整天吗?”
陆见游权衡了下,选择了见好就收,不然这丫头恼羞成怒,得不偿失,遂他高傲地一甩衣袖,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陆夷光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站在原地想了想,吩咐,“把《水经注》拿到竹楼那边。”
东边竹林里有一座小竹楼,她让人建的,夏天坐在里头消暑再是惬意不过。
却说花厅内,在南康长公主的见证下,楚玉簪和陆勇对了一些不为外人知的细节。
上首的南康长公主神情越来越无语,这小叔子简直缺了德了。原以为好歹是两情相愿,合着是老二骗了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在南康长公主冷冷的目光下,陆勇面皮发臊了下,他也是帮凶,这事他家二爷的确办得不厚道。
当年到底年轻,搁现在二爷绝对干不出来那种不靠谱的事。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二爷负了楚心慈是真,若楚玉簪真是二爷骨血,那二爷不只是更加对不起楚心慈,还亏欠了这个女儿。
说完了,楚玉簪便恭顺退下。
陆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玉镯的确是二爷送给楚姑娘的,一些细节也都对上了。再过几日,梁溪的消息也该到了,才能确认。”
认祖归宗是大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陆家并非小门小户,不排除有知情人想李代桃僵的可能,这种事再小心都不为过,总比弄错了以后再发现的好。再来,一开始就把方方面面调查地一清二楚,也省得日后二夫人做文章。
不过在陆勇看来,十拿九稳了,不都说侄女像姑吗,楚玉簪的脸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
离开的崔婶面上带出不满,查查查,把她们当什么了。要不是老爷去得早,姑娘无依无靠,她们才不稀罕来找他们。但凡老爷晚走个三五年,等姑娘出嫁了,姑娘就不至于受后面这些罪,还差点被人抢去糟蹋。
楚玉簪是崔婶带大的,岂看不出她面色有异,暗暗捏了下她的手。
崔婶会意,只得强压下不满,更加心疼自家姑娘。
途径竹林时,楚玉簪一错眼便看见林子里正在逗猫的陆夷光。
陆夷光原本是在认真看书的,但是她的猫热情洋溢地邀请她一起玩,她实在是盛情难却。
拿着一根小麦苗逗着猫的陆夷光无意间一抬头,“要不要进来纳凉?”
楚玉簪犹豫了下,抬脚走了进去,福了福身,见她蹲着,自己也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