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凑近她:“你还记得吧?结婚那天晚上在我房间你还摸过。。。”
这回恼羞成怒的人换成糯米了:“不许再说了!我还是未成年人!”
她说完捂着耳朵转身就跑林海就去追她,两人追着打闹了一会儿,林海又搂着她说了好些情意绵绵的悄悄话,听得她面红耳赤却又有些沉湎其中。
两人一起走在县城的马路上,柏油路两侧栽着法国梧桐,地上落着的叶子经过烈日一天的曝晒变得非常脆,糯米一路走一路踩,发出咵磁咵磁的声音,她这样孩子气让林海忍不住微笑了。
“糯米,我们都订婚那么久了,可我还没见过你外公外婆呢。”
不过也许见过?他那次结婚被凤凰搅得一塌糊涂,池家来了那么多亲戚,遗漏了哪个也不奇怪。
“你不知道,这里头有个原因,当初我妈跟我爸结婚,我外公外婆不知道要让我妈干嘛,哎,反正当时我妈气得不肯回家,结婚也不肯从我外公外婆家里走,偷偷跟着我爸扯了证跑到梧桐村过起日子了。我外公外婆大概是觉得丢人,当时真的气得不得了,到我们村子找我妈大闹了一场,说养了个白眼狼之类的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妈都不跟我外公外婆来往,谁劝都没用,直到现在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妈跟他们还是有些隔阂。”
林海也觉得这事情奇怪:“那你妈没说你外公外婆让她做什么吗?”
能让池妈这么恨自己父母,应该不会是小事。
糯米摇摇头:“我妈从来没告诉我,我妈一向是个快人快语的人,她从来没有什么秘密,正常来说,这么大的委屈她早就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了,可是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不过——”糯米想了想补充道,“小时候我在奶奶家,我跟我妈感情又不太好,也许凤凰大龙或是我爸都知道吧。反正上一辈的事情,我也不是很留意,他们有他们的活法,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没有权力过问。”
林海很赞同糯米这个观点,又想着这次是第一次上门怎么也不能空手去,一路找了家小卖店打算买些烟酒被糯米拦住了:“我外公不抽烟也不喝酒,你买了他也用不上啊。”
林海只好买了些水果,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转眼就到了糯米外婆家。
月亮姗姗地从万家灯火升起来,糯米外婆家房子所在的巷子全是些店面房子,一路走来那一格格亮着灯的窗子里有小孩的哭闹声,有洗碗的流水声还有夫妻的争吵声,唯一还在劳作的只有路边的铁匠铺,只见那幽暗的店铺里烘炉火光熊熊,“咣!咣!咣!”汗流浃背的铁匠一下下锻打着烧红的铁器。
糯米带着林海在一爿店面前停下了,黄色的灯下一个老妇人弹着棉花,嘴里还唱着一首歌:
弹棉花啊弹棉花,半斤棉弹出了八两八,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
“外婆。”
糯米的叫唤让外婆抬起头,“糯米,你来啦,饭吃过了没有?上去一起吃点吧。”
“不啦,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外婆——”
糯米外婆抬了抬鼻尖上的老花镜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你是——哦,我记得你,你就是娶凤儿的那个后生,你们结婚她为了一块手表不肯出门,好孩子,外婆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可现在你们既然已经结婚了,这日子总得好好过下去,你就多让着点她,啊——”
林海一脸尴尬,刚要张口解释,糯米拉住了他:“我外婆现在年纪大了,听力不好记性也不好,你跟凤凰解约的事情舅妈早就跟她说了好几次了,可她老是听不进去,以为你们还在一起呢。”
糯米说完领着他上楼,外公外婆因为要打理店铺,家里晚上吃饭都特别晚,还没进房间就听到楼上的房间乒乒乓乓,一个妇人凶悍地吼道:“金香,银香,你们俩赔钱货闹够了没有?!这地板都要被你们踩塌了!”
“妈!金香拿了我的发卡!”
“妈!银香把我的铅笔盒弄坏了!”
“你们——”那个妇人叉着腰,“都给我滚去写作业!”
两姐妹齐声说:“妈!现在是暑假,就是让我们玩的!”
妇女顺手拿起扫帚:“暑假作业写完了没有?!拿出来我要检查!”
两姐妹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偃旗息鼓地去写作业。
糯米讪讪地叫道:“二舅妈——”
二舅妈脸上还带着怒意,看见糯米后很快瞧见了她身旁的林海:“你是?”
林海笑道:“二舅妈,我是糯米的未婚夫——”
“谁来了?”只见外公步履蹒跚地从房间出来。
“外公,我来了。”
“是糯米啊,刚在房里怎么听到还有别人?”
林海连忙说:“外公,我是林海。”